簾子裡出來。
迎著江南晨間的日光,範朝風見安解語兩頰又回覆了紅潤,面板更是白裡透著豔。想是年紀漸長,比當初在範府的時候,更增了幾分風情。心裡歡喜,卻又嘆氣道:“我得好好做事,希望有一日,能讓你在人前不用帶著人皮面具。那玩意兒再精緻,到底對你的臉有害。”
安解語卻滿不在乎道:“也沒什麼。等我老了,自然就不用帶了。”
範朝風一笑,就將話題轉開,說了些家裡的事。
兩人洗漱了,用過早飯,便去了前廳。
這是搬了新家的第一日,範朝風就將下人都叫到正廳,對她們所有人道:“如今我們家,內院都是夫人做主。你們都要聽夫人的,若是有人陽奉陰違,立刻叫人牙子來賣了去。”
其實這話多餘。
如今這新宅府裡的下人,都是安解語和周芳荃從人市上買的,自然跟她一條心。
只是他們現在宅子比以前大了三倍有餘,又有內外院,現在的下人就不夠用。範朝風就想著,還得去人市上買些男僕和女僕過來。
他是大家子出身,習慣了用家生子。如今沒法子,只好因陋就簡,去了官市上買了些從犯了事的官員家裡抄來發賣的下人。也都是一大家子一起,有年紀大的,可以做外院管事和內院的管事媽媽。年紀小些的男孩子,可以跟著他做小廝。年紀小些的女孩子,可以進內院做小丫鬟。慢慢地,以後這些人再繁衍出人口,就自然有了新的家生子。
而官市上最搶手的那些年輕貌美被髮賣的丫鬟,範朝風卻是敬謝不敏。——他被這些人都鬧怕了。也不知怎麼回事,這些人,長得略平頭正臉一些,就覺得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不讓招惹就擺出一幅你負了她的樣兒,實在倒足了範朝風的胃口。
而南宮家先前送給範朝風的下人,沒有跟過來,自然都物歸原主了。
範朝風只是想著南宮雪衣送他的人,到底不是自己買的,怕以後給解語添麻煩,就把她們的賣身契又送回宋府去了。
南宮雪衣見安公子對妻子如此體貼,也為語娘高興,便依然讓劉媽媽在那裡看宅子,命別的下人都回了宋府。
慧紋聽說公子又把她們送回去了,頭一個不信,要去承義坊找安公子問個究竟。
南宮雪衣聽說,也惱了,自然也明白了安公子為何要將這些下人送回來:不跟夫人一條心的丫鬟,當然留不得。
只是想到慧紋自小跟著服侍她,也是多年的情分。跟著自己陪嫁到宋府,也沒有變著法兒的勾引宋遠懷。
而宋遠懷明著說了不要通房,她也就沒有為慧紋多做打算,只想著配個宋府的管事,好歹是正頭夫妻,又有自己給她撐腰,日子不會不好過。
慧紋卻看不上那些管事,就拖了下來。
千不該,萬不該,自己將她給了安公子。
以安公子的人品樣貌,別說做妾做通房,就算是做外室,也都是有人肯的。——慧紋長這麼大,就沒有見過安公子這樣的男人。少女懷春,也是無可厚非的。只是非要哭著喊著讓人收了她,就有些過分了。
想到自己無意中給語娘惹了麻煩,南宮雪衣十分不安,就讓人將慧紋叫了過來,最後一次勸她。
慧紋眼看籌劃得好好的事情,突然泡了湯,就入了魔障,死不肯悔改,甚至口口聲聲說她已是安公子的人,只是那安公子新娶的夫人醋性大,容不了她,才將她趕了回來。
南宮雪衣見她這種渾話都編的出來,這才真惱了,沉下臉道:“我什麼話都說了,你還要不知足。休怪我不念主僕之情,對你不客氣!”
慧紋這才醒過來,連忙跪下對南宮雪衣道:“求小姐給奴婢做主。奴婢服侍了小姐這麼多年,就求過小姐這一件事。”說著,又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