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啟陽這一昏, 動靜不小。
首先就是賀啟鬼。
一直都在關注弟弟的他，在昏迷的第一時間就湊到對方身旁，半跪在地上, 一隻手撐在地上, 一隻手湊到對方鼻尖。
發現呼吸正常之後，鬆口氣。
還好，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實在是老巫之前的話給他不小的陰影, 逆屬性的覺醒很可能會產生一些影響, 當時他即使開口答應, 心中也沒底。
畢竟他不可能護著對方一輩子。
更不用說賀啟陽的天賦很高，如果一輩子都將其護在羽翼下，這才是對對方的不尊重, 所以他選擇了尊重。
也給予弟弟足夠的自由。
那種想要護短的想法也儘可能的抑制, 最多隻是和老巫商量一下，他旁邊的位置留一個給他, 方便看賀啟陽點亮傳承全程, 再多就沒有了。
可是, 當親眼看著弟弟在自己面前倒下的時候，賀啟鬼發現他後悔了。
他不應該賭那一絲可能性, 二叔說的沒錯，阿陽根本沒必要賭這個機會。
捕獵標識的確厲害，可是老巫自己都不確定可行性。
“……”垂下眼眸, 賀啟鬼掩蓋住自己紛亂的情緒, 閉起眼睛，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 已經恢復成原本的冷靜。
現在, 起碼是現在, 他不能慌。
這個時候的賀啟鬼才是賀家主支真正的繼承人。
“老巫，幫忙看一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老巫從上面趕過來，賀啟鬼沒有多說什麼話，甚至都沒有抱起弟弟，只是脫掉外套蓋在對方身上。
等到老巫來到旁邊，這才開口。
老巫表情半是憤怒半是驚慌。
憤怒的是這小鳥崽子膽大包天，覺得那個霧氣味道不錯就從他的青銅鼎開始偷，偷得只剩下一層薄薄的底。
驚慌的則是賀啟鬼現在的表情。
那種冷靜的表情。
老巫看見這副表情就有些心慌，他和賀啟鬼認識不少年，後者覺醒的時候就認識了，這麼多年過去，兩個人可以稱得上是忘年交。
正如同賀啟鬼瞭解他的惡趣味一樣，老巫也很瞭解賀啟鬼的脾氣。
他十分清楚賀啟鬼的性格。
別看這位懶懶散散一天到晚就跟沒骨頭一般，隨時隨地站哪兒靠哪兒，有時候看人都是半搭不理，脾氣還陰晴不定，特別是發脾氣的時候，那叫一個恐怖。
多少人因此覺得他是個瘋子，從而遠離。
然而，要老巫說的話。
那些人還是太年輕，只是看見一點點就叫賀啟鬼瘋子，見到全面可不是要自己變瘋子了嗎？
要知道賀啟鬼最可怕的時候，不是他懶懶散散的沉默狀態，也不是他陰晴不定的發脾氣狀態，他最可怕的是他和親爹賀瀛如出一撤的冷靜狀態。
這個時候的他，行為模式絕對冷靜。
權衡面前任何人的價值，以及可不可以掌控，可以算得上是賀瀛教育下的另一個成果。
現在賀啟鬼就是這個狀態，看得老巫都以為賀啟陽怎麼樣了？
原本還打算過來怒罵幾句，看見賀啟鬼冰冷的眼神，硬生生將自己要說的話吞下去了。
噎得差點沒翻白眼，就很氣。
明明受害者似乎是他。
可是到現在，怎麼感覺做錯事的愧疚的也是他！直到最後，老巫還是有些不明白，不過，賀啟鬼的表情讓他閉嘴。
“行，我看看！”他開口答應賀啟鬼的要求。
低頭檢查下面前賀啟陽。
片刻之後，他黑著臉重新抬起頭，甚至目光直直的看向旁邊的賀啟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