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幾乎都不熟,入園後見三三兩兩結伴,她很是緊張,萬萬沒想到,被引入正席,坐在了四福晉的身旁。
“可是茶水不合口?”毓溪問道。
“不是……四嫂嫂。”八福晉為難地說,“不怕您笑話,前日舌下生瘡,疼得厲害,只想喝涼茶吃冷食,我正等茶涼,誰知丫鬟們又換了滾燙的來。”
毓溪笑道:“不妨事,妹妹怕是上火了,沏一壺涼茶就好。”
待她吩咐下去,丫鬟們很快就送來一壺貢菊,茶水清涼爽口,緩解舌瘡之痛,叫八福晉安定了下來。
至於這口瘡如何而來,就要歸結到胤禩的身上,自從那日他不願自己親手縫製禮服後,八福晉就心氣鬱結、煩躁難安。
加之連日陰雨,屋內門窗緊閉,地龍燒得又幹又熱,實則連嘴角都生了皰疹,所幸趕在今日前消退了,不然容貌有損,今日怕是連門都出不了,只能爽約了。
喝了茶,用過點心,臺上的戲漸入佳境,女眷們看得如痴如醉,唯有八福晉無心臺上的悲歡離合,而是悄悄將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
女眷之中,老老少少,上至親王福晉,下至官府小姐,比起在宮裡相見時,更顯大方親和。
出門前,胤禩就對她說,要她放開些、輕鬆些,只是尋常的賞花宴,比不得宮裡莊重嚴肅,要知道各府各家中,不善言辭內向膽小的夫人小姐,壓根兒連出門的機會都沒有。
因此,她若緊張膽怯,處處束手束腳,就會十分顯眼,反而成了最矚目的那一個。
可郭絡羅氏,連相熟的人都找不出半個,五福晉、七福晉她們,好歹還有孃家女眷也在席中,只有自己是孤零零的,孃家沒有人,夫家都不熟。
“妹妹,我吩咐廚房,另給你預備食盒,雖說吃冷食才舒坦,可到底還在春日,溫溫熱熱的行不行,實在怕你吃得太涼,腸胃受不住。”
“四嫂嫂,不必麻煩的。”
毓溪笑道:“不麻煩,我只怕招待不周,若有不合適的,你只管開口,千萬不要客氣。”
八福晉很感激,甚至盤算起了過幾日到其他府中享宴時,她是不是也能和四嫂嫂坐在一起,總算在夫家,有相熟可靠的人了。
忽然,孩子的哭聲響起,眾人紛紛循聲而來,便見側福晉李氏抱著孩子,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不遠處,三福晉隔著桌子,衝毓溪問:“四妹妹,不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