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這些話說罷,毓溪沒什麼再要對皇帝說的,便恭敬端莊地行禮告辭,得到皇帝應許後,就退了出去。
一雙妹妹很快就跟出來,親熱地擁簇著嫂嫂,要送她出園子,路上雖不再放肆大笑,可也活潑地說個不停,彼此說著阿瑪和額孃的趣事。
毓溪羨慕極了,就算她不做皇子福晉,在家也不能這樣拿爹孃打趣,自然公主們並非口無遮攔,玩笑間都是皇帝與德妃的恩愛甜蜜,可毓溪仍舊不能夠,不嫁胤禛,她頂多少學些禮樂詩書,爹孃祖輩固然寵愛,規矩還是規矩。
但身為皇帝親孫女的念佟可以,自己將來若有福氣能生個女兒,毓溪盼著小姐倆也能像她們的姑姑這般自由自在,自然,若能有個兒子就……
不成!
毓溪慌忙將神思從這些事裡抽出來,她多想了,她又在奢望不可能實現的事,回頭亂了心神,又該自尋煩惱。
“四嫂嫂,回宮後,記得抱念佟來。”
“嫂嫂,念佟會叫姑姑了嗎?”
“傻不傻,她還是個奶娃娃。”
姐妹倆你一句我一句,毓溪幾乎插不上什麼,但馬車來了,她們到底要分開,隨著車駕遠去,公主們還不停地揮手道別,毓溪不得不先放下簾子坐穩。
“福晉,您沒事吧?”青蓮一直等候在這裡,早就聽到些奇奇怪怪的話,這會兒禁不住打量小主子,擔心地問,“德妃娘娘責罰您了。”
毓溪軟綿綿地窩在靠墊裡,委實有些累了,輕輕擺手說:“沒有不好的事,可我實在累了,青蓮,我想歇會兒。”
青蓮忙道:“是,您歇著吧。”
然而靜了一陣後,毓溪的心思還定不下來,緩緩睜開眼睛,問道:“皇后娘娘在世時,皇上待她,與如今待額娘是一樣的嗎?”
青蓮愣了愣,笑問:“福晉怎麼想起說這些?”
毓溪說:“妹妹們嘴裡,天下再沒有比額娘更值得皇阿瑪在意的人,雖然我從前更熟悉、更親近的人是皇額娘,但回想起來,我那會兒似乎從沒比較過,也沒人對我提過,她們二位在皇上心裡……”
“福晉。”青蓮打斷了毓溪的話。
“你說,我聽著呢。”毓溪稍稍坐正了身子。
車馬不急不緩地前行,輕微的顛簸裡,青蓮說道:“若要這麼算,再往前,皇上與仁孝皇后赫舍里氏年少相伴的十年,又該怎麼算呢。太子堪堪一歲就被冊封東宮,誰不知道皇上是怕天下人有一日會忘了,仁孝皇后,才是他的原配。”
毓溪越發坐得板正,仔細地聽青蓮說下去。
青蓮道:“這些話,您的皇額娘與額娘都明白,但逝者已矣,活著的人,為何要與故去的人計較,難道諸位娘娘對皇上的情意,還容不下皇上追思年少時伴他度過風風雨雨的枕邊人。”
青蓮又道:“您一定想,仁孝皇后早已是過去,但德妃娘娘與佟皇后卻一起伺候了皇上多年,她們之間如何,皇上又如何看待她們。”
“沒錯,我想知道這些。”
“在奴婢看來,就一句話。”青蓮眼中,彷彿滿是過去那段歲月的回憶,內心平靜地說道,“珍惜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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