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朝廷天下之事,瞬息萬變,父子君臣難免有分歧、生矛盾,太子將來若再受挫,他能穩住嗎?
轉眼,三日過去,這一天,諸位阿哥並親王貝勒府上,都收到了來自四阿哥府的請帖,邀請兄弟叔伯和家眷們,到府上喝一杯小阿哥的滿月酒。
帖子寫得極其真誠,言明弘昐乃早產之子,身體孱弱,家中擺酒只為慶賀他的到來,但若之後宴請有變,唯有先替弘昐叩求諸位長輩多多包涵。
三阿哥府裡,三福晉嫌棄地丟開帖子,對躺在炕幾另一側閉目養神的胤祉抱怨:“我可不去,怪不吉利的,長這麼大沒見過這樣寫帖子的,既然都知道那孩子不穩妥,還找客人去,怎麼是想把晦氣轉到我們身上來?”
胤祉悠悠道:“皇阿瑪親自敦促欽天監測算賜名,如此重視這個孩子,你在這頭說晦氣,豈不是打皇阿瑪的臉?”
三福晉陰陽怪氣地說:“你可別往我頭上按罪名,我是什麼東西,我誰也得罪不起。”
“那就去唄,你不是才做了幾身新衣裳,正愁沒機會顯擺?”
“新衣裳幾時都能穿,你不在乎我,也得想想你兒子,我犯得著去蹭那晦氣?”
胤祉皺眉:“你我皆有夭折的兄弟姐妹,說這話,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老四家裡高高興興,不讓那孩子白來人世間一遭,多好的事,怎麼就晦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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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福晉一時啞然,的確,養大個孩子多不容易的事,誰還沒幾個夭折的兄弟姐妹。
胤祉舒坦地伸了個懶腰,說道:“小孩子的事,嘴巴別那麼毒,積德行善總沒錯的。”
三福晉無聲地嘀咕了幾句後,岔開話題說:“皇阿瑪給老八家的賜了蜀繡,她一準兒穿出門,你也去宮裡轉轉,替我要些好東西出來,我可不能叫那窮酸小媳婦比下去。”
胤祉睜開眼,問道:“不過幾塊刺繡,她穿著還能飛不成,你別煩額娘了,額娘能有什麼好東西。”
三福晉說:“內務府昨兒收到東邊貢來的大珍珠,聽說一顆顆趕上鴿子蛋那麼大,你替我要一顆來。”
胤祉瞪大眼睛:“你瘋了,那是皇阿瑪才能用的朝珠,或是鑲在朝冠上,上等御用之物,你不要命了?”
三福晉不服氣地嚷嚷:“宜妃娘娘就有這樣的簪子,端陽節那天她還戴著呢,和皇上的朝珠朝冠是兩碼事。”
“那與你什麼相干,皇阿瑪賜給他的寵妃,你是誰?”
“難道額娘不是寵妃,你不是說皇阿瑪對額娘情意深重,既然如此,皇阿瑪不會厚此薄彼,額娘手裡一準也有大珍珠。我辛辛苦苦給你們生了弘晴,給我一顆珍珠,有那麼難嗎?”
胤祉聽了直搖頭:“你想要是吧,自己要去,你能要來,我就不攔著。”
三福晉來了勁:“這可是你說的,回頭我要來了珍珠,別又說風涼話,我是給她生了大孫子的,別總藏著好東西往巴林部送。”
胤祉惱道:“你只管要去,可仔細你的言語,若在額娘跟前擠兌我二姐,別怪我無情!”
這頭三福晉為了一顆珍珠,擠兌起了遠在巴林部的榮憲公主,而四阿哥府裡,毓溪卻收到了二皇姐千里迢迢送來給她和弘暉的賀禮。
弘昐出生還不久,恐怕這些東西送出來時,二皇姐尚不知又添了一個小侄兒,但側福晉有身孕她是知道的,因此滋補之物和一些首飾物件,李氏也有份。
青蓮照著禮單,將東西勻出來,毓溪吩咐她送去西苑,說道:“你就大大方方告訴她,二公主還不知道弘昐來了,日後一定會將小侄兒的禮物也送來。”
胤禛在書桌旁寫信,聽見這話,探頭看了眼,說道:“何必麻煩,隨便挑幾樣,說是給弘昐的就好。”
毓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