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來正院傳話,聽說胤禛送顧先生出門且說了一路的話,猜想他心情不壞,毓溪便命廚房多準備幾道菜,等他來的功夫,先把閨女哄好了。
此刻,八阿哥府裡,珍珠從小廚房出來,抬眼見八阿哥進門,高興極了,跟著一起到了門前,剛要稟告福晉,被八阿哥抬手攔住了。
門簾後,八福晉獨自坐在桌邊,銅爐鍋子蒸騰著熱氣,她眼神定定地看著那翻騰的湯水,不知在想什麼。
胤禩後退了幾步,示意珍珠到跟前,輕聲問:“福晉有心事?”
珍珠低著頭,怯怯地應道:“為了買莊子的事,您生那麼大的氣,著實把福晉嚇著了。這些日子您那麼忙,總在書房起居,福晉不敢叨擾您,怕您還在生氣。今日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去路上迎候,可您看也沒看一眼,徑直走過了。”
然而胤禩對此毫無印象,問:“你們是不是等錯門了?”
“中門花壇下,往書房去的路,福晉和奴婢是看著您走過去的。”
“我急著上課去,走得太匆忙了,為何不出聲叫我?”
珍珠欲言又止,實在不敢多嘴,深深低下了頭。
胤禩嘆道:“往後福晉誤會,或是胡思亂想時,你來告訴我。我不是神通,不能時刻明白福晉在想什麼,這樣誤會著過日子,何苦來的?”
珍珠使勁點頭,連聲道:“奴婢記下了,八阿哥您千萬別誤會,福晉她胡思亂想,也只是怕惹您生氣,福晉絕不是抱怨您,福晉最在乎您,怕您累著怕您煩惱,就把心事一個人憋著。”
“知道了。”胤禩定了定心,提起精神來,帶著笑容進門去了。
轉眼,夜已深,紫禁城裡,乾清宮依舊燈火通明,梁總管端著參湯進門,小心擺下後,說道:“皇上,這是太子妃娘娘命人送來的。”
“有心了。”
“皇上,很晚了,您今晚還進後宮嗎?”
“永和宮熄燈了?”
“娘娘晚上犯了腰疼,今日歇得早。”
皇帝猛地從桌案上抬起頭,惱道:“怎麼才來報?”
梁總管道:“奴才也是才知道的,奴才該死。”
皇帝將面前的摺子一通疊起,起身就要走,問道:“好好的,怎麼又犯腰疼,她做什麼了?”
“娘娘這幾日為您打點行裝,恐怕是閃著腰了。”
“她動動嘴就行了,怎麼還自己倒騰?”說著話,皇帝已走到門前,但突然停下了腳步。
梁總管還以為,皇上是要他帶上那些摺子,轉身就捧起來。
“毓慶宮熄燈了?”
“是,太子已經歇下了。”
皇帝沉沉地一嘆:“朕等了他一晚上,他到底是沒來。”
梁總管知道,皇上等的是太子,今晚沒什麼要緊的朝務,本可以早早進後宮歇著,可是為了等太子,硬是熬到了此刻。
“奴才這就去請太……”
“罷了,擺駕永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