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當應分的,側福晉的阿瑪,也是你的岳父,而你還那麼年輕。”
皇帝問:“就只送了送?”
胤禛眉頭微顫,並非弟妹在此,他提不得那些事,便是單獨與皇阿瑪一處說話,他也不能直接說李氏迫害宋氏的孩子,這是家醜,是他治家不嚴的結果。
他道:“回皇阿瑪,兒臣與李大人聊了些江南風土人情,預估今冬明春的災害,問了南方今年的糧食收成,什麼都提了一嘴,因車馬顛簸,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皇帝點了點頭,拿起筷子,說道:“吃飯吧,知道你在值房,才叫你過來,沒什麼要緊事。”
溫憲在邊上,故意很大動靜地鬆了口氣,說道:“我算明白了,不怪四哥成日裡嚴肅謹慎,沒人的地兒走路都腰板挺得筆直,這不是防著皇阿瑪冷不丁出現,沒頭沒腦地就問話,他能不緊張嘛。”
十四在邊上似懂非懂地跟著姐姐點頭,突然問父親:“皇阿瑪,以後您也這樣問我嗎?”
眾人皆是一愣,倒是胤禛先笑了,這倆小傢伙,關鍵時刻還是向著哥哥的。
德妃拉了拉皇帝的衣袖,不許他再提飯桌外的事,難得一家子聚著吃飯,不得高高興興的,提什麼朝廷的事。
而邊上的胤祥,完全沒在乎這些事,自顧自盛了一碗湯,送到哥哥面前。
十四便也跟著學,挽起袖子要給哥哥夾菜,可人小胳膊短,一時夠不著,幾乎要爬到桌上來,驚得皇帝瞪大眼睛,罵道:“胤禵,你要上天呢?”
不論如何,一頓飯用得愉悅自在,午膳後十三、十四趕回書房,溫憲和小宸兒去寧壽宮陪伴太后,皇帝要閉目養神,片刻後才走,胤禛因值房裡還有事要處置,便也向阿瑪額娘告退。
伺候皇帝歇下後,德妃親自送兒子出門,將一罐珍貴的好茶交給他,讓他明日請李家夫婦嘗一嘗。
“額娘,我……”
“可有為難的事?”
胤禛搖頭,走近幾步攙扶母親跨過門檻,說道:“兒子特意送李文燁,是警告他不要協助李氏作惡,雖未直言,可看他的神情,該是懂了。早就和毓溪商量定,李氏畢竟是念佟的生母,她若能改好,從此老實本分,過去的事就不再追究,好顧及念佟的體面,但若……”
後面的話,德妃已經知道了,兒子能下狠心冷靜看待這些事,她很欣慰,溫和地說:“是你們的家事,你和毓溪做主就好,皇阿瑪方才問你,沒別的意思,他就是告訴你一聲,他都知道了,是誇你做得好,有一家之主,有皇子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