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忙勸道:“一點子小事,不值得姐姐動肝火,若是如此,我倒是不該來了。”
榮妃卻嘆:“我巴不得你來幫我出主意,偏張不開口,方才見你進門,我心裡就踏實了。只是啊,不論你為了什麼過來,外頭的人都會認定,是你攛掇著我回絕胤禩家的,我不見得會落埋怨,反倒是你……”
德妃坦然道:“姐姐,我自然不是來討鞋樣的,若是在乎幾句閒話,我不來你也不會怪我,既然來了,我便不在乎。”
榮妃說:“我只是覺著,你沒必要和長春宮結樑子,她對你還算客氣。”
德妃眼底卻閃過寒光,是理智壓住了心頭的恨意,淡淡一笑:“多少年了,真情假意誰還看不出來,不多這一件事。”
榮妃苦笑:“說得不錯,她若真心待我們的,就不該有這事兒。”
正說著話,吉芯進門來稟告:“主子、德妃娘娘,奴婢方才回來,聽門前小太監說,八福晉被長春宮的人帶回去了。”
榮妃冷然問:“那個叫珍珠的宮女呢?”
吉芯應道:“已經送去延禧宮,覺禪貴人說知道了,再沒別的話。反倒是香荷多問了幾句,奴婢就照實告訴了她,瞧她臉色不好,想必是擔心八福晉。”
榮妃轉身對德妃嘖嘖道:“那真是個奇人,親兒子親媳婦毫不在乎,還不如一個奴才上心。”
德妃淡淡地說:“姐姐,容我多一句嘴,這件事之後如何展開,咱們都不要再過問。惠妃若是不提,權當什麼都沒發生,我們本就不欠她的。”
榮妃毫不猶豫地答應:“我聽你的,我素日待人客氣,難道都以為我好欺負不成。”
不論如何,這件事還是在宮裡鬧出不小的動靜,傳到四阿哥府時,已是傍晚時分。
毓溪靠在床頭吃著燕窩粥,一面聽青蓮講述八福晉的遭遇,令人無奈的是,這麼晚了,聽說她還在長春宮的宮院裡跪著。
毓溪聽了直搖頭,問道:“八阿哥呢?”
青蓮說:“惠妃不接見,八阿哥如何進得了內宮,覺禪貴人沒資格召見皇子,至於驚動太后,八阿哥就更不敢了。”
毓溪又問:“皇上也不過問嗎?”
青蓮道:“若鬧得萬歲爺出面,榮妃娘娘的面子往哪兒擱,皇上還是很在乎榮妃娘娘,不會讓娘娘難堪的。”
毓溪託著腮幫子想了想,問道:“這麼說來……比起惠妃,皇阿瑪至少更在乎榮妃娘娘?”
青蓮不禁笑了:“福晉到底年輕,好些事還看不明白呢。”
毓溪便煞有架勢地欠身道:“還請姑姑多多指教。”
青蓮慌忙勸阻:“福晉使不得,奴婢只是句玩笑話。”
毓溪也笑了,好奇地說:“我也是鬧著玩,快告訴我,皇上是如何看待惠妃娘娘的?”
青蓮放下碗勺,遞過一方帕子給福晉,說道:“皇上如何看待,那只有皇上自己知道,奴婢不過是根據多年來所知所見之事推測,您不能全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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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溪點頭:“我明白。”
青蓮便在心中將多年來的事理了理,說道:“奴婢和環春她們一樣,是從慈寧宮出來的,因此知道赫舍裡皇后故世後,太皇太后一直盼著選一個孩子,能在她百年後好好照顧皇上。”
毓溪問:“額娘她就是太皇太后選中的人吧?”
青蓮不敢輕易下定論,只是繼續道:“那時候的惠貴人,已經為皇上生下兩個皇兒,頭一個不幸夭折,太皇太后和皇上對惠貴人皆是諸多憐愛,而奴婢們眼裡的惠貴人,既美貌又溫柔,都覺著後宮裡頭,論出身、論長相性情,惠貴人是最合適不過的。”
毓溪說:“可如今不是了。”
青蓮苦笑:“早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