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永和宮送來的兩道菜,覺禪貴人眉心稍稍舒展,顯然這不是德妃與阿哥公主們平日常用的,是特地做了她喜歡的。
“主子。”
“一會兒你嚐嚐這兩道菜……”
香荷哪裡顧得上什麼菜,湊到桌邊問:“奴婢說的事兒,您真不打算過問嗎,別人看笑話也罷了,您總得幫幫八阿哥。”
覺禪貴人頓時沒了胃口,無奈地放下筷子。
香荷自知惹嫌,可為了八阿哥,她不得不豁出去,再次道:“哪怕您把八阿哥叫來問清楚,不能等外頭傳得沸沸揚揚,那一切都晚了。”
覺禪貴人苦笑:“看來我若是不管,往後都不能安生吃頓飯了?”
香荷跪下道:“奴婢不敢,可八阿哥是您的親骨肉呀,好不容易在朝堂有了名望,多少人嫉妒眼紅,想將他拉下馬,您不能眼睜睜看著八阿哥被人欺負。”
“這樣的事……”
覺禪貴人一開口,香荷便滿眼期待地望著她,叫她原本想說的話,生生嚥了下去。
不是怕那些話會傷害香荷,而是明白,在香荷眼裡,八阿哥永遠不會做錯事,錯的一定都是別人。
譬如這突然有了來路不明的金銀,還到處張揚,不是他們兩口子的錯,都是別人嫉妒羨慕的錯。
倘若八阿哥當真貪汙受賄,那也不是他不走正道,是別人騙他誆他,硬將銀子塞給他。
既然如此……
“明日請八阿哥來見我,皇上就要出征,他留在京中,我有些話要叮囑。”
“是是事,奴婢這就去傳話。”
香荷激動不已,但剛爬起來,就露怯了,輕聲道:“主子,您是不能宣召阿哥進宮的。”
覺禪貴人拿起筷子,淡淡地說:“傳個話說我想見他就好,他自己會想法子來。”
香荷歡喜不已,這都不必去求德妃娘娘了,幾乎跑著出去派人傳話,生怕遲了耽誤八阿哥進宮。
屋裡終於清靜了,西配殿那頭的笑聲又一陣陣傳過來,覺禪貴人聽了一會兒,嘴角也掛起淡淡的笑,再次拿起筷子,安心品嚐來自永和宮的心意。
(
轉眼,已是正月末。
這一日,胤禛到城外送先行部隊出發,入夜才能回來,烏拉那拉家不放心,大少夫人便登門來陪伴毓溪。
“接生婆早就在府裡住下,奶孃也定好了。”毓溪淡定地對嫂嫂說,“家裡人若是都圍著我轉,我心裡過意不去。”
大少夫人嗔道:“是你一個人過意不去好呢,還是咱們一大家子老少都不安心的好?”
毓溪笑:“嫂嫂不講道理。”
大少夫人說:“只要你母子平安,什麼都不是事兒。”
此時,西苑的丫鬟來,替側福晉向少夫人問好,說側福晉身子沉重不願挪動,就不過來相見了。
大少夫人客氣了幾句,命丫鬟將補品和點心帶去就好。
側福晉有孕以來,一直如是,姑嫂之間都沒什麼可說的了,大少夫人反倒是想起另一件事,請青蓮帶丫鬟退下,她們二人要說悄悄話。
“什麼事這樣謹慎?”
“八阿哥府在城外買了一處莊園,原主人是你哥哥的部下,今春外調去了四川,因祖籍川渝,不打算再回京,便將京中多的房屋田地收拾收拾變了現,那個莊園的買家,居然是八阿哥。”
毓溪淡淡地說:“是聽說八阿哥家添了莊子,我沒打聽,胤禛也不提,他最近太忙了。”
大少夫人道:“這麼說來,你不知道他們哪兒來的銀子。”
毓溪點頭:“打聽這個做什麼?”
大少夫人輕輕嘆:“你得留心啊,不過也不怪你,眼下你安胎待產最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