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胤禛是真心來看望她,也是見識了福晉分娩的艱難,才意識到她為這個家生兒育女的苦勞,說來說去,怎麼都不會是為了自己這個人。
“額娘。”此時念佟跑來找母親,似乎是奇怪阿瑪怎麼走了,怎麼沒帶她去看弟弟,不停唸叨著,“弟弟、弟弟……”
邊上的丫鬟笑道:“大格格,額娘也懷著弟弟呢,大格格有自己的弟弟。”
聞言,李氏頓時變了臉色,命乳母將孩子帶走後,呵斥道:“不許再對大格格說這樣的話,福晉尚且將大格格當親生女兒看待,你們卻要教她分彼此嗎,再叫我聽見有人挑唆,你們的日子可就到頭了。”
丫鬟們紛紛認錯,不敢再胡言亂語,而李氏這一惱火,身上就不好受,趕緊回房歇著,才緩過一口氣。
門外的丫鬟,則小聲嘀咕:“還以為側福晉會喜歡聽這話,難道不是一個孃胎裡出來的更親嗎,宮裡的阿哥公主們,不也有親疏彼此嗎。”
另一個說:“那不一樣,阿哥公主們的前程,皇上說了算,可咱們府裡的孩子將來好不好,是福晉說了算。福晉沒孩子也罷了,如今有了大阿哥,咱們西苑的孩子若不討福晉喜歡,還要和兄弟姐妹分彼此,這不是自找沒趣?”
且說正院臥房裡,睡了一覺的毓溪,聽著嬰兒啼哭醒來,疲倦地睜開眼,哭聲漸漸止住,能聽見青蓮壓著聲與乳母說話,誇讚她的兒子很會吃奶。
這一覺睡得踏實,連夢都沒做上,但身上依舊痠痛,沒半點力氣。
青蓮和乳母的笑聲,隱隱約約傳來,她們都為了新出生的孩子高興,毓溪也高興,再過幾天,等她養好了身子,就能時時刻刻抱著自己的兒子了。
閉上眼,想再歇一歇,猛地想起了那場夢,梨花紛飛的承乾宮,一遍遍問她要不要做皇后的孝懿皇后。
毓溪睜開眼,心在胸腔裡劇烈地跳動,是日有所思才夜有所夢嗎,不是,毓溪清晰的記得,當年的皇貴妃,對還是小娃娃的自己說,要她當胤禛的皇后。
那時候的烏拉那拉毓溪,堪堪五歲光景,不懂什麼是東宮有太子,不懂什麼是欺君罔上,她只想讓娘娘高興,就答應了。
“娘娘,我和胤禛有兒子了。”毓溪喃喃自語,不自覺地落下淚來,“可我不想逼我的兒子,不想讓他成為太子那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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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溪,你醒了?”忽然,胤禛出現在眼前,擔心地問,“怎麼哭了,出什麼事了?”
毓溪示意胤禛攙扶自己起身,軟綿綿地窩在他懷裡,虛弱地說著:“做噩夢而已,你若這樣疼一場,就知道我為什麼哭了。”
想起岳母說的事,胤禛越發心疼,輕撫妻子的背脊,溫和地說:“讓太醫開些安神止疼的湯藥吧,不要硬撐著。”
“我知道。”
“聽你的話,去過西苑了,她一切都好,你放心。”
毓溪點了點頭,稍稍冷靜後,就離開了胤禛的懷抱,說道:“去忙你的事,不要時時刻刻來看我,下人們也不得安生。”
胤禛撥開她鬢髮,露出蒼白浮腫的臉頰,越看越覺著心疼,說道:“他們做了宵夜,我們一起吃,吃過東西我就走。”
“睡前才喝的小米粥,我不餓。”
“不餓也得吃,一碗粥能管什麼事,若實在吃不下,就當陪陪我。”
毓溪無奈,只能答應了,等下人送宵夜來的功夫,胤禛跑去逗兒子,剛吃飽的娃娃正伏在奶孃肩頭拍嗝。
胤禛湊得很近,想讓兒子睜眼看看他,不料小傢伙一張嘴,將才吃的奶吐了出來,雖不多,可全噴在了胤禛的臉上。
胤禛傻了,奶孃也嚇壞了,青蓮趕緊拿手巾來擦,毓溪笑出了聲,折騰一整天,疼得她生不如死,其實生完孩子後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