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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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喊三聲‘我和我媽都是賤人’,臉比天高的木衡選擇遁走。

安全通道涼氣天然,陰暗的樓梯間外,貨梯正在進行流水式運輸。嘩啦嘩啦,隨著暴力拋貨的聲音,她像是被抽掉最後一根肋骨,蹲在牆角喘氣。

將腦袋悶在牛仔布料上,她甕聲甕氣:“木衡走了麼。”

“嗯”,程未磕出最後一根菸,藍火點燃,繚繞的白霧是尼古丁的味道。

髮梢上的菸草香,如同古裝劇的訊號彈。哇一聲,宴暘大聲嚎啕,像一隻鑽進土堆的傷心鴕鳥。

宴暘爺爺是老知識分子,見不得抽菸麻將,三俗三舊。全家數十口人,只有在外上過大學的宴中北,沾了香菸氣。小時候,宴暘總覺得父親袖口的尼古丁,是最特殊的味道。

想起故作端莊的俞筎,討人嫌的木衡,她為和父親出去玩感到欣喜若狂的自己,鳴一百個不值。

大學是道坎,所有掩蓋的真相,都以高考的結束火速收尾。從此以後,沒人再把她當做孩子,她要學會消化和接受這些殘忍的、卻更改不了的事實。

兩指夾著煙尾,他側靠在牆上,替她擋住微敞的門框,揮汗如雨的貨工,以及商場裡五花八門的韓流熱曲。

宴暘掉眼淚的樣子,只許他一個人看見。

“我爸我爸他真的不要我了。”她背過身子,說話像嬰孩一樣斷斷續續,“他已經和別人結婚了。”

他在宴暘面前蹲下,殷紅的菸頭如零丁的星。怕燻到她,程未將手指挪的遠:“你永遠是你父親唯一的女兒。”

宴暘抬起頭,眼睛是水洗般的清,她扁著嘴巴,無一不透著委屈:“但他幫別人養兒子,和他同吃同住的不是我,是那對狗屎一樣的母子!”

十八九歲的男生,誰受得了喜歡的姑娘哭。程未又慌又心疼,先用衛衣袖子擦乾她的淚,再將溼痕翻面,把乾淨的袖口遞在她鼻尖下。

“用力呼氣。”他口吻輕的哄膩。

哭得大腦缺氧,宴暘還真照做了,她狠狠吸溜幾聲,鼻涕泡將杏子色的袖口噴成一條條的暗棕。

睫毛在眼底盤了陰影,程未側著直挺的鼻子,從未這樣深刻:“他不養你,自有人願意養你一輩子。”

在此鄭重宣告,宴暘真的缺氧。她打著哭嗝,傻了吧唧地問:“誰?”

撐著膝蓋立起身,他盯著她,莫名其妙地反問:“你討厭我麼?”

程未有雙絕佳的眼睛,當這種絕佳全神貫注地任由交織,宴暘像是一團打死結的耳機,越躲閃越凌亂:“不不討厭,還成。”

他緊抿著的唇,終於如釋重負地笑了:“不討厭,總比不喜歡來得好。”

十月二日,程未踏上回家的末班車。顫動的銀杏葉擠著車窗掠過,他枕著手臂回眠,不足一秒就睡的昏死。昨夜,程未躺在床上掰手指。算來算去,他只用了一天就與宴暘就說了五十六句話。

於是,興奮過度的程未失眠了。

黃昏四合,他被郊外的狗吠吵醒,晃了晃腦袋,手機資訊已被引爆。他低聲罵了句草,原來今天是選課的最後一天。

教務處的系統被擠成白屏,連續不斷的‘請重新整理’攪得程未要犯起床氣。點開班群,他問了句:選課系統幾點截止?我們要選哪些課?

大家都在水深火熱,沒人理他。

手機突然彈出個方框,【尤喜】——來自班級群聊。她直截了當的發了選好的課表,說:你好,選課系統四點截止,照著這樣選就可以了。

慢吞吞地發著‘謝謝’,程未撓撓頭髮,心想,這人誰啊。

叮咚,手機彈出一條好友驗證——經濟2班,尤喜。

哦。壓根沒有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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