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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寢六樓。
程未晃了晃滑鼠,筆記本的光是柔和的奶白。三個室友聚在下鋪開黑,鬼叫的不亦可乎,他扔了個枕頭,示意他們小點聲。
總算消停了,他指尖握著滑鼠,白箭頭在小小兔頭像停滯不前。初高中拒絕過多少次表白,現在就有多忐忑。
把頭伸下去,程未倒著腦袋,幽幽地問:“qq能查到資料卡訪問記錄嗎。”
《熔爐》校長的既視感,嚇得劉碧西子捧心,險些患上心腦血管疾病:“草!你他媽提前吱一聲啊,啥?資料卡?查不到,只能查到空間記錄。”
“謝了。”程未仰倒在床,頭有些暈。
倒沒覺得異常,在販賣機前的 4
“小昭,你從下朝上拍對,就這樣,千萬別忘了開濾鏡!尤喜,麻煩開個手電,幫我調個自然光。”
宴暘一身綠軍裝,寬褲腿用小黑卡別住,緊束腳踝。隨意交叉著雙腿,她制定了‘左臉斜側回眸式’抓拍角度,豆沙色的口紅,清湯掛麵。
買飯回來的姜齊齊,被這夥非專業攝影團隊震懾住:“你們又在作什麼妖。”
咔嚓咔嚓幾下,劉小昭死命憋住笑:“為博梁學神一笑,宴暘要發春宮圖啦。”
“呸呸呸!我們正在進行高校軍訓交流活動,學問大著呢。”白了她們一眼,宴暘跟孔乙己似得,捏了粒怪味豆,“庸俗!讀書人的事,你們不懂。”
劉小昭將手機遞給宴暘,兩人湊近腦袋,選了兩張特舞動青春的圖。拍了拍室友的小屁股,她哼著歌,歪在床上p圖。很欣賞,傳送成功。
尤喜收起傢伙,好奇極了:“你家梁學神長什麼樣啊?像省大那樣的名牌,理科不考個640,廁所都不給進。哎,他是不是近視度數賊深,戴啤酒瓶眼鏡的那種?”
嘶了一長聲,宴暘做鬼臉嚇她:“他又不是北京烤鴨,學習靠的是智慧、智慧!長相嘛,一個字‘帥’,再多沒有了,怕你們把持不住。”
三人都樂了,拍著胸脯說她們有節操,朋友妻不可欺,只求宴暘放大招開開眼。宴暘答的誠懇,他就住在我心裡,你們來看吧,可美了。
室友們懶得搭理這條得意蟲,她略略略地吐舌頭,將qq重新整理的煩躁不安。水泥地沒p歪,臉蛋兒也水靈,要看軍訓服的是他,不回訊息的也是他。
梁斯樓總有惹她牽腸掛肚的本事。
雙腳憤憤一蹬,睡在前鋪的劉小昭嗷嗷‘發什麼神經’。宴暘連吐對不起,眉眼皺得像苦瓜。
突然,手機震起歡快的純音樂,特別關注,來自梁斯樓。他說,和你不一樣,我們是海軍式。
跟驗貨似的,他附贈了照片。
顯然是抓拍,梁斯樓穿著海魂衫,寸板黑髮爽利,臃腫寬大的蔚藍色軍褲,在他身上是意料之中的合體。他轉著籃球,眼前是投籃框。
生怕他撤回,宴暘連忙儲存,腦子一熱,說——很帥。
太明顯了,待她反應過來,又亡羊補牢地添上句——海軍裝很帥。
梁斯樓回的很快——很美。不是陸軍裝,是你。
她捂住臉傻笑,正在煮麵的尤喜手一抖,一顆西紅柿嘟嚕嚕地滾地,接連進行慣性運動。
對宴暘而言,梁斯樓的‘很美’比滿載蒼蘭香水、貼滿金箔星子的禮物盒,璀璨一百倍。
因為,他給了她一顆解藥,並撥打了緊急救援電話。
從初三到高三,四年,宴暘筆記本的第一頁,永遠工整寫著——登斯樓也。
初二,宴暘少女心氾濫,看了幾本言情小說,喜歡上年級前十、模樣清雋的物理課代表。
他的名字,曾被她用不同顏色的簽字筆,在廢棄的試卷上劃來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