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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暘是個離開手機沒法存活的人, 無論有事沒事, 忙裡偷閒也要刷刷微博朋友圈。而程未在一起的時候, 手機失去了它固有的吸引力,只有他的眉眼嘴角才是最好看的訊息。
她改了壞習慣,卻入了更深的癮。
上樓的時候,她掏出電量仍剩九十多的手機,發現自己的朋友圈和空間徹底淪陷。划著看不見底的999和666,宴暘手指一頓,停在梁斯樓為她留言的那行。
最直白最敷衍的兩個字,祝福。
拈起飛在走廊上的雪花,宴暘把這團易逝又美麗的東西,從窗簷吹到觸控不到的夜空。沒有什麼意料之中的沉重,這一瞬間的悵然,就是最好的結局。
剛進門,宴暘就看見桌子的情侶水杯和鑰匙扣,迎著室友鬧翻天的起鬨,她不好意思地說:“這些都是什麼時候準備,實在讓你們破費了。”
“都是在三福買的用不了幾個錢,你要實在過意不去”劉小昭賊兮兮地湊過來,攤開雙手,“就給我們411發個紅包吧。”
“去去去,想訛人啊。”宴暘睨一眼坐在桌前卸妝的尤喜,接著跟另外兩人說,“你們想要紅包就去找程未討,反正我可沒錢。”
姜齊齊把她摁住,揮手招呼劉小昭:“沒錢就把宴暘扒了,人不值錢,衣服還能賣一頓海底撈。”
宴暘一邊躲著魔爪,一邊把身體蠕動成滑溜溜的蟲狀:“喂,你們有沒有眼光,我這肉體能抵一萬個香辣雞腿堡。”
“你別傻坐著了,我們一起逼她發紅包。” 姜齊齊笑得爽利,百忙之中伸手拽住尤喜的衣角。
尤喜默不作聲地將毛衣從她手中抽開,盯著被摁在床上舉手投降的宴暘:“半個月前我就為程未準備了生日禮物,可惜一直沒有時間給他。既然你們在一起了那我就做個順水人情,把它送給你們當做祝福禮物。”
轟吵如食堂的氛圍,被她冷不丁地話攪得比窗外還冷。宴暘斜斜歪在床上,笑容未曾消失,眼睛卻幽幽地轉:“哎呀,真是太感謝了。”
說完,宴暘踩著拖鞋走到尤喜身邊坐下,眼睛的弧度正好:“我替程未謝謝你無私的關心以及單純的同學情誼。”
聽她語氣淡然又熱絡,尤喜閃過分毫的詫異,在宴暘看過來時又匆匆換上不自然的笑容。
見尤喜從抽屜裡拿出一本硬殼書,宴暘掃一眼《泰戈爾詩集精選》的封面,嘴角有些冷:既然這書是送給程未,那我也不能白佔你的心意。不如我做箇中介人,把它轉交給程未,讓他親自向你表示感謝。”
“不用不用”搞不懂她要做什麼,尤喜只能尷尬地笑,“不過是本書,送給誰都是一樣的。”
“別客氣。”宴暘拍了拍她的手背,逆著小檯燈微弱的光笑得格外妖置,“明天我一定讓你收到程未的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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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雪粒子小了許多,天空是青灰相接的顏色,看起來讓人心情不算好。宴暘穿著長到腳踝的棉襖、墨綠色的蘇格蘭裙子擦著風,她利落地躍上電瓶車,伸出手臂環上程未的腰。
程未把雜糧煎餅遞給她,轉過頭旋動電源鑰匙,大聲說:“帶女朋友去學習啦。”
加速的風聲攙著雪花拍在臉上,宴暘躲在他身後,如瀑的頭髮如鍍了華光的綢緞。手抓餅在掌心有些涼,她咬了一口,果然等了很久。
“你等我等了多久?”宴暘輕輕慢慢地問。
“也不多,就半個多小時。”程未把電瓶車拐進停車棚,擰火,撈起她的書包,“女生都要化妝嘛,我等一會兒也沒什麼。”
宴暘用手順著劉海,把白桃似得臉頰湊到他眼底:“胡說,我天生麗質從來不化妝。”
蹭一抹她人魚姬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