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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聽到了緊急集結號, 宴暘連忙從他身上蹦下,匆匆拉上滑落肩頭的棒球衫。撈起鑽進床底的拖鞋, 她把程未塞進寬敞的衣櫃,警告他不要發出任何聲響。
門鈴仍在不厭其煩的叫囂,宴暘硬著頭皮,用發黏的掌心握住電子門的把手:誰?”
“宴小姐您好,我是酒店沈經理。”她的腔調溫柔,一字一句都是標準化的尊重與禮待。
像只被戳了洞的氣球,宴暘倚在牆角,如釋重負地吐著氣:“您是不是搞錯了,我從沒叫過客房服務。”
“因為您消費的房間是尊享, 所以我們老闆囑咐再三,特地要送您一份禮物。”
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宴暘保持十二分的警惕,說什麼也不開門:“什麼禮物?”
沈經理笑了笑:“楊女士馬上就要回來了,宴小姐若不開門,耽擱的可是自己的時間。”她話音剛落, 門鎖便被一圈圈的旋開, 電子磁條發出嘀嘀的聲響。
高挑的虛影從門縫閃出, 沈經理來不及看清宴暘的臉,先把手中的信封交給她:“楊女士於三分鐘前坐上一輛六十碼的賓士200,現在是晚上九點四十,本市路況良好沒有堵車。為了穩妥起見,您最好讓程先生在十分鐘之內離開酒店。”
忍住跑回房間把程未扔到樓下的衝動,宴暘揚了揚下巴,故作淡定地問:“奇怪,沈經理怎麼知道我母親什麼時候回來,又怎能斷定我房間裡的人不能讓別人看見。”
“因為楊女士正在我們老闆的車上。”沈經理笑著說,“至於您能不能在工作之前談戀愛老闆說,他對令堂瞭如指掌。”
宴暘微皺著眉,把記憶追溯到那張昂貴的發票單:“林嗈?”
話說的太明就會失去本身的味道。沈經理衝她會心一笑,鞠著細腰,消失在幽幽暗淡的壁燈深處。
肩膀被人輕輕握住,宴暘被嚇了一跳,回頭便對上他套在衛衣外的排扣開衫。米白的顏色,是濃糖的珍珠奶茶,剝去米紙的大白兔,頒獎典禮後共撐的雨傘,是程未,是讓人一望安心的他。
“我好像要走了。”程未摸著鼻子,笑起來有淡淡的遺憾。
程未總是為她的各種情緒各種意外,瞻前顧後、匆來急走。這樣不辭辛苦的感情,也許只有他才能欣然接受。
莫名的感動驅使宴暘靠在寬厚的肩膀,雙手笨拙地穿進他最貼身的衣料。指腹下的肉質線條緊繃,沒有絲毫的累贅,她環住緊實的胸膛,貪戀地埋在程未的頸窩:“你身材真好。”
冰涼的指尖與心臟僅隔著一層皮,程未揉著她落在後脊的頭髮,無奈地嘆氣:“你絕對是故意的。”
見宴暘疑惑地抬起頭,他在她耳邊輕輕說:“等你摸夠了,把房間門一關,留我一個人怎麼辦。”
這樣的黃色垃圾,對初嘗愛情的宴暘而言是個過分朝綱的問題。她狠狠咬著程未的耳朵,趁這人吃痛鬼叫,還真把他推到了門外。
心跳的律動像收到情書的中學少女,宴暘用電子門給臉頰降溫,順便用耳朵聽門外的動靜。也許是酒店的隔音效果太好,她聽到不到任何聲音,只能透過貓眼看見他被縮小的輪廓、翹著呆毛的後腦勺。
真奇怪,程未不過剛剛走,她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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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楊桃進門之前,宴暘已經把流著紅油的盤子刷的乾乾淨淨,躺在床上詳裝熟睡。
全天下的母親都有把孩子一眼看穿的魔力。宴暘撒過大大小小的謊,無論是偷偷在冬天吃冰棒還是用買教材的錢買了一支口紅,楊桃轉轉幽靜的眼波,就能輕而易舉的將她拆穿。
所以,宴暘很慫很慫的心虛了。
她閉上眼睛,能感受到寬鬆的被角被輕輕掖緊,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