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敗家玩意兒,這麼多東西,你一個大男人吃得完麼?”翹著二郎腿,宴暘兇巴巴的,很有大姐頭的腔調。
見她朝黑米糕勾勾手,程未眨巴著濃密的睫毛,麻溜地遞過去。
嚼了一口,宴暘這張生病的嘴也沒嚐出啥滋味,只覺得昏昏沉沉的,很想睡。
耷拉著將合不合的眼皮,她看見程未彎身接了熱水,駝色的大衣很襯寬廣的背脊線。
宴暘神志渾濁,忍不住出聲叫他:“喂!剛才忘了問了,你你為什麼會在這啊?”
“我嗓子不舒服,路過。”,坐在就近的扶手椅,程未望著她紅成爛番茄的臉,目光柔柔:“藥呢?”
指了指桌上的塑膠袋,宴暘說的一本正經:“你有病你要吃藥了。”
點點頭,程未研究好說明書,掰好一手心花花綠綠的藥。他拎起塑膠杯,拍著她萎靡的腦袋:“乖,張嘴。”
“啊——” 她扯開嘴,自帶伴奏地說rap,“a,o,e,i,w,u,b,p,,f”
一把將藥就溫水塞進去,程未抽搐著嘴角,阻止她沒完沒了的freestyle。
宴暘乾嘔三聲,劈頭蓋臉地罵他畜生、變態、蛤蟆怪。
“蛤蟆怪?”他挑著眉,不明所以。
也許真是燒糊塗了,宴暘動作大膽,直接去抓他的臉。誤以為她在搞偷襲,程未腦袋一偏,被她冰冷的手指覆蓋住了眼睛。
放在眼皮上的手是遊樂場的開關,每動一次,他便自動放著歡快的歌,上上下下旋轉不停。
程未輕輕抬眉,入目處是她光潔的手腕,硃紅色的唇。
她手指向下滑,繞過挺直的鼻尖,狠狠拽住他的下巴。宴暘一笑兩酒窩:“只有蛤蟆大眼睛、沒下巴哈哈哈哈。”
對外貌自信慣了,一朝被質疑,程未捏住她的臉不甘落後:“只有佩奇,才長睫毛一身肉。”
五雷轟頂,宴暘大有扯掉針管和他大幹一場的架勢,幸而出來上廁所的小護士把她勸住,程未這才保留一條命。
生氣的宴暘趴在椅背不說話,沒過多久,她打著哈欠問他:“哎,你幹嘛還不走啊。”
華燈初上,路邊有打球而歸的少年,籃球在指尖轉著漂亮的花。程未帶著耳機,看他穿著9號球服,大刺刺地走進h棟的玻璃門。
目標消失,他將視線糾葛在玻璃窗上的女孩。她點著腦袋,嘴巴長成了西瓜瓢,上身下身東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