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派放在床頭櫃, 伸手擺正別在套裝上的徽章:“你確定要和一個法官討論隱私權的問題?”
“媽, 你何以琛附體啊”宴暘不情不願地睜起一隻眼睛, “請不要擔心我的午飯, 我已經和朋友約好一起吃火鍋了。”
楊桃雙臂環著胸, 難逃中國家長慣有的通病:“和誰啊?”
就知道她要這樣問, 宴暘鎮定自若地趴在枕頭上:“你認識啊, 就高中隔壁班的黎安。”
反覆嘟囔這個名字,楊桃總算有了些印象:“我記得這孩子考的東大吧,真是有出息。”看著腕間的手錶, 她伸手開啟房門,“我去上班了,晚上早點回家。”
“媽!”宴暘在房門關緊前叫住她。
迎著母親疑惑的眼睛, 宴暘頭皮發麻, 放在被窩裡的左手掐著右掌的關節:“吃完火鍋我們在老城區唱ktv, 正好爺爺奶奶也總打電話催我回去看看,不如,我晚上去二老家住?”
也許是上班趕得及,也許是宴暘爐火純青的表演天賦,楊桃提醒她不要忘帶換洗衣物,就忙不迭地離開家。
聽著防盜門被關上的聲音,宴暘像被狐狸精吸走元氣的書生,癱在床上面色如紙。手機在枕頭下響著特別關注,她伸手去撈,伸直胳膊舉在眼前看。
程未:我上火車了,你那邊處理的怎麼樣?
宴暘揉揉鼻子,剛睡醒的聲音笑起來有些沙啞:一切就緒。
他回覆的很快:那好,三個小時後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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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過了年節,燒烤店依舊人流如熾。程未穿過琳琅滿目的自助醬汁臺,看見坐在角落、穿著豆沙毛衣的宴暘。
黑色的大理石桌面擺著一瓶布制木槿,她把一片片的五花肉鋪在烤架,滿足於油汁滋滋的聲響。用餘光瞟著坐在對面的人,宴暘把燒烤夾遞給他,搖著手腕抱怨:“可把我累壞了。”
“那你就負責吃,剩下的都交給我來烤。”程未壓著半紅半白的肉,順便倒滿放在她眼前的水果茶,“有沒有點羊肉?”
“沒有。”宴暘情不自禁地皺眉,“太羶。”
他哦一聲,幽幽接過她的話:“即使我最喜歡吃。”
想起程未一人吃掉兩盤羊肉的壯舉,宴暘用筷子戳著碟子裡的甜辣醬,繼續死鴨子嘴硬:“雖然我忘了但你也記不清我喜歡吃什麼啊。”
“狗屁。”程未翻著大白眼,滿臉的‘我們不一樣’,“你喜歡吃杏鮑菇爆炒五花肉,土豆燉牛腩,番茄炒雞蛋,韓式醬年糕,四食堂的小籠包,麵包房的棗糕,紅心火龍果”
她心虛地耷拉著腦袋,紮起的馬尾蹭著臉頰上的痣:“別說了,我錯了。”
“知錯就改,賞你一塊肉。”他垂下眼瞼,把烤熟的五花肉捲進生菜餵給她。
送到嘴邊的肉,宴暘選擇張大嘴巴吃下去。鮮脆的生菜被齒間咬碎,醬汁順著嘴角流出來,滴在她繫著蝴蝶結的袖口上。
自是一陣生無可戀地哀嚎,程未拆開溼巾,無奈地遞給她:“髒不拉幾的,你吃飯怎麼跟拱食一樣。”
用溼巾吸掉棕黃色的油漬,宴暘瞪著他盤子裡的烤肉:“那你還吃豬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