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不佳,漸漸養成了午睡的習慣。難以說出口的心虛,讓程未一掃怕麻煩的脾性,每天早晨都買來小籠包和豆漿,把水果切在便當盒,再叫宴暘起床背書。
白色晨光把地磚照的透亮,她迷迷糊糊的走出臥室,映入眼簾的就是他手忙腳亂煎雞蛋的背影,以及圓形餐桌上一碟碟香氣四溢的早餐。
這樣的日子很容易讓人想起永遠,宴暘伸出手臂,從身後擁抱他。
把雞蛋煎成愛心的形狀,程未揮著鍋鏟:“小心,圍裙上都是平底鍋蹦出來的油。”
她搖了搖頭沒緣由地吐出一句,我好喜歡你。
三天後,楊桃帶著一箱獼猴桃到出租房視察,宴暘拽著郝笛在門前列隊歡迎。
“難得屋子裡沒味道。”楊桃蹬著細高跟,束腰風衣勾勒玲瓏的線條,“冰箱裡也塞滿了水果和雞蛋,不錯,會調理自己了。”
宴暘長舒一口氣:“那不必須的麼。”
她又慫又心虛,特地把床單清洗兩遍,又把各個角落都噴上了空氣清潔劑。至於程未的衣服鞋子生活用品,全被她打包塞進了床底。
楊桃把兩隻跟屁蟲扔到陽臺外:“你們到臥房學習去吧,趁著陽光好,我幫宴暘洗洗衣服。”
雖然宴暘有一百個不放心,但為了不打草驚蛇,她也只能跟著郝笛趴在臥室的牆壁聽動靜。
郝笛把耳朵貼在牆壁上,一回頭便看見宴暘抖著小腿肚,滿臉生無可戀:“你能不能有點出息,既然你把所有的東西都藏的天衣無縫,那阿姨是鐵定不會發現的。”
宴暘雙手合十,唸唸有詞地說:“希望如此,希望如此。”
在距離臥室不足百米的陽臺,楊桃開啟洗衣機,發現一條男士平角內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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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屋主人在客廳裝了小型榻榻米, 宴暘跪坐在米粒上,眼前是一條正在滴水的四角內褲。
楊桃睨她一眼,斜斜倚在棕紅色的電視櫃:“你們是不是應該交代一下, 合租房裡為什麼會出現一條男士內褲。”
她的聲音理性又冰冷, 足以讓人想象她穿著法官制服, 敲錘審判的樣子。郝笛縮了縮脖子, 顫巍巍地握緊宴暘的手:“阿姨, 這內褲是我的。”
郝笛頓了頓, 鼓足勇氣說:“最近學習任務太重, 我成天忙裡忙外,也沒有什麼洗衣的時間。眼見內褲攢了滿滿一盆,我為了懶省事,就到超市買了幾條新的。說來也巧超市女式內褲缺貨, 我就只好買了男款。”
這謊言說的太過劣質,楊桃用兩指拈起內褲邊角,扯了扯鬆緊度:“如果內褲的使用度沒有一半年及一年以上,是不會出現腰線鬆鬆垮垮, 邊緣起球的現象。”她眼神冷冷,翻出來縫在內側的商標, “品牌內衣只在商場出售,如果沒有記錯,你說這條內褲是你不久之前, 在超市買的。”
手腕被宴暘捏成一圈紅色, 郝笛抽搐著嘴角, 只想把自己一拳錘死:“可能是時間太久,我有些記不清了。”
“沒事,你慢慢想。”楊桃雙臂抄胸,慢悠悠地踱到宴暘身邊,她彎下腰,幽靜的眼睛像游泳池的水:“至於你,現在跟我到屋裡來。”
送走欲言又止的郝笛,宴暘臉色發白,心臟隨著旋開的門把手瘋狂跳動。
手腕的力量比想象中沉重,門被開啟,不大的臥室被陽光塞得滿滿當當。楊桃站在窗邊,迎光的側臉像一顆還未長熟的杏子,她垂下眼睛,濃密的睫毛遮住了宴暘想要窺探的訊息。
柔軟的大床如坐針氈,宴暘摸著鼻子,怯生生地喊了聲媽媽。
楊桃對女兒的呼喚置若罔聞,她望著窗外的飛鳥,緊身毛衣勾勒出消瘦的肩骨。保養得宜的女人不會早早老去,加倍眼霜、醫美儀器,都能規避讓女人如臨大敵的皺紋。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