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尤喜行事瞻前顧後、無膽無識,再一再二,她不會傻到再三。
耳機鬆鬆蕩蕩掛在湛藍色的毛衣,程未將它拈進自己的耳朵,任由歌聲清透的盤旋。
‘i wanna sleep your feeli wanna see you the deep’
她在綿長的耳機線盡頭,碎髮輕垂,抵不住睏意的眼睛似合非合。程未輕撫宴暘的臉:“放心去睡吧,任何事情都有我替你去完成。”
男生彷彿天生就有使不完的熱量,他掌心的溫度,恰好適合宴暘捂不暖的臉頰。淺淺陽光落在桌上,程未的笑意就像超市貨架上的軟糖,都裝著毫不吝嗇的分量、令人心動的味道。
她望而出神,一點一點被程未迷惑。
“宴暘。”毫無預兆,高數老師突然喊住她的名字。
屁股離開椅子反彈出咚的聲音,宴暘望著投影幕布上醜不拉幾的照片,愣了幾秒,傻傻地說‘到。’
老師不明所以地看她:“這位同學,下次點名就不要站起來了。”
臉頰染成淡淡的桃粉,她匆忙應著好,卻不小心咬到了腮幫肉。從口腔竄出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宴暘用紙巾蘸了蘸遞在程未眼前,眨來眨去的眼睛滿是‘求安慰求抱抱’的委屈。
程未掛著圓框眼鏡,煞有其事地看了幾眼,一臉認真地說:“你的血,無論是顏色還是稠濃長得都很像稀釋後的番茄醬。”
“說,說以呢?”她捂著左腮,支吾不清地吐字。
“所以”他放下紙巾,比個標準的大拇哥,“我寶貝真牛逼。”
雖然高數老師還在分析那幾道無趣的題目,宴暘驟然抬高音量:“程未,你的求生欲怕是不夠強。”
迎著四面八方探尋過來的目光,她把腦袋埋在桌上,篤定地下達通牒:“既然我們的課很多都不一樣,你校隊要訓練我部門也有活動,那我們就不要見面了。”
許久沒有說話,他注視著她冷冷拋下一句:“不許。”
這些話本是宴暘故意為之,目的很幼稚,只是想讓程未說幾句好聽的軟話。可事情發展到現在,她卻真的有些微怒:“憑什麼我任何時間都要屬於你,程未,你是不是太自私了。”
“宴暘,你就這麼不想和我在一起?”程未唇角微嗤,從口袋摸出硬質煙盒,“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已經在一起三年還不是三天,這戀愛談的有什麼意思。”
宴暘張張口型,想要解釋卻不想失去被他捧上天的高傲:“既然沒有意思,那我們還可以結束。”
要是說出口的話都能在兩分鐘內撤回,那該有多好。
捻著煙尾的指尖輕輕顫了顫,程未盯著胡亂塗鴉的桌面,沉默的一瞬比一世還要冗長。
“我出門抽根菸。”
他率先冷靜下來,想要主動把兩團互灼的火苗隔離,隨後宴暘見他繞出走廊,後門被關地咣鐺響。
出門抽根菸是分手還是不分手。
宴暘把腦袋用手臂圈起來,不過半節課,想要嚎啕大哭的人便從尤喜變成了她。礙於坐在前排的411,她咬住嘴唇從後門撤退,燈光下的眼底滿是水亮的痕跡。
沒過多久,從男廁回來的程未滿身卷著煙氣,他盯著空蕩蕩的桌洞和座位,打火機從掌心悄悄滑落。
高數課後,兩人達成難得的默契誰也沒有主動聯絡誰。
宴暘的手機偏執症又開始發作,無論走在哪、做什麼,都會下意識地掏出手機,重新整理幾次微信和qq。
她沒有刷出程未的道歉簡訊,也沒有發現漏接的電話,取而代之是記者部堆積如山的採訪稿和版面內容。
當晚,宴暘失眠到一點,索性開啟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