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打打鬧鬧的人群,尷尬地望著把他圍成鐵桶的女孩們,翹首以待。
“宴暘。”他笑著把簽到本遞給她,“你是不是在找這個。”
望著他舒適的微笑,宴暘連嗯幾聲,伸出手指去抓輕薄的紙張。王若泉笑了笑,用溫熱的指腹輕劃她的掌心,只一下,分辨不出是無意還是有心。
胸腔凝著不舒服的滋味,她匆匆收回手,潦草地簽下名字。
“可惜還是遲到了三分鐘。”王若泉右手插兜,被晨曦照亮的眼睛意味深長,“人嘛,一旦進入大學,就要學會如何變通了。”
宴暘沒有領悟王若泉的意思,後者卻高估了她的雙商,以為她懂得。
他不光單獨給她分配大大小小的任務,還經常邀請宴暘和記者部的女生一起組團開黑。宴暘有些莫名其妙,轉念卻覺得是自己工作出色,平白得了副部長過多的關注。
不過,因為爛泥扶不上牆的技術,宴暘不再執著段位和人頭,王者之魂也喪了許多。每當王若泉在qq上招呼她開黑,宴暘便用睡覺、洗澡、趕作業輪番搪塞,能躲就躲。
沒過多久,她早出晚歸、上課睡覺、宿舍趕稿的作息時間就引來某位朋友的不滿。
五月中旬的夜晚,雜蟲掛在樹枝鳴叫,程未趴在課桌上問她:“你連陪我看電影的時間都沒有嗎?”
“明天應該不行,上午有課下午有會,時間錯不開的。”宴暘打著冗長的哈欠,把下巴耷拉在他的肩膀,“哎,每天都好累好睏,你看著宏觀老師,我先眯一會兒。”
被形式主義左右的生活真的有意思麼,他不明白也不理解,話到唇邊卻看見被她黏在眼底的睫毛膏,暈灰一片。程未嘆了一口氣,用指腹輕輕幫她拭掉。
他喜歡的姑娘什麼時候都要漂漂亮亮,只要有他在,現實和險阻都不許帶給她狼狽和委屈。程未摟住她,好像再說沒關係,無論如何你只要開心就好。
隨著吊扇嗡嗡的旋轉,倒在頸窩的人呼吸均勻,披散的頭髮蹭著程未的臉頰,有些癢。
宴暘的手機在桌上閃了幾下,程未發誓,他並非故意偷看只是伸手關機,彈出的對話方塊卻讓他不得不接收,來自【記者部--佳佳】的訊息。
佳佳:新老副部換屆只剩一週了,我剛剛聽室友說,記者部五位副部已經被王若泉全部內定。呵,除了兩位男副部,我室友就是女副部中的一個。阿暘,你說搞笑不搞笑,不過是學生組織,還整這些暗度陳倉的把戲。
佳佳是宴暘在記者部認識的朋友,程未見過本人,是一個單純無心的女孩。
正因為單純無心,每一條資訊量都變得異常棘手。
斂目望向宴暘纖長的睫毛,程未想了想,模擬她的語氣:什麼鬼你室友怎麼會知道內定名單?
佳佳:真不知道是你傻還是我傻,黃欣欣(室友)每天纏著王若泉要工作要機會,幫他買飯幫他準備生日禮物,還和剩下兩個入選的女生,每天陪他打遊戲到深夜。王若泉是內定的新部長,一塊奶油蛋糕自然不愁別人上趕著瓜分。
大學像小型社會,學生組織過度成熟走起人情禮往、黑色特權。
程未知道宴暘很辛苦,也知道她認識了許多好玩的朋友,把自己的喜好全部寄託在記者部。最最主要的,是她為此付出太多。
他退出介面,在搜尋欄裡打出‘王若泉’,點開,全是長篇大論的裝逼腔調和被宴暘拒絕的語音通話。
真他媽孫子。左臂的線條被繃成緊實的肌肉,程未冷著眼底,把同佳佳的聊天記錄逐條刪除。
冷靜了一會兒,他點開【高中顏值擔當群】,在裡面吆喊一聲:喂,有來江城吃喝玩樂的兄弟麼,不用擔心車票住宿費,程哥全包。
這些曾在重點高中叱吒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