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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未捋順她翹起的劉海,饒有耐心地教導:“寶貝,男人不可以被說速度快的。”
深陷進‘寶貝’與曖昧的組合套餐,宴暘雖然不明所以,仍然很給面子地點點頭。
“那你還不過來幫我揉揉!”程未捂著被襲擊的傷口,哎呦唧唧地歪在塑膠椅上。
他囂張的勁兒讓宴暘想起穿貂戴金的地主老財,她一臉抽搐,剛想伸手隨便捏兩下了事,程未垂下眼瞼,委屈又期待地望著她:“乒乓球比賽要用腰。”
扇形的睫毛、薄且小的唇,這麼可愛一定不是男孩子。
被秒到的宴暘乖乖做起業餘推拿。
擺在腰間的力度輕輕綿綿,程未歪著腦袋,目光從宴暘半方形的指甲,落在她用水晶串成的圓形錶盤。藉此,他很遺憾地推算出他們為數不多的共處時間。
其實,即使擁有再多的時間放在此時都是不夠的。
她生著蘭花般的手指,柔軟有度、修長勻稱,程未突發奇想,蹭了蹭她光滑如水的手背又捏了捏自己的臉,忍不住感嘆:“臉比手糙。”
“你洗面奶多少錢買的?”他不算很白,面板倒保養的乾淨清爽,宴暘捏了捏他光潔的臉,手掌並沒有留下bb霜的痕跡。
程未眉頭一緊,拼命追溯早已忘卻的記憶:“59。”
“水乳精華呢?”
“那是什麼?”他抄起桌子上的球拍,白色乒乓球隨著飛快變幻的正反面,肆意跳躍成虛影,“大寶算不算。”
宴暘抽搐著嘴角,半晌只能扔出句:“直男。”
欣然接受這個稱呼,程未把蹦到半空的乒乓球撈進掌心,很認真地同她商量:“等男子組比賽開始,你能不能向馮部長請個假,先回宿舍等我。”
把鬆垮的身子擺正,宴暘用裝滿疑惑的眼睛,追問他突然改變的緣由。
“即使在瑜伽室被氣成智障,我仍然讓馮部長把你找來。不為別的,只是很犯賤的想要見你。”程未在她臉上親了親,半睜半合的眼睛透著近乎朦朧的詭麗,“但沒想到,見著見著就被你收了。”
程未笑得有些自嘲:“我可不想讓女朋友看見,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失敗。”
“沒關係”
程未輕輕慢慢地打斷:“多年後回憶往事,誰想把紀念日與傷自尊聯絡在一起。”
她怎麼忘了,今天是紀念日。
往後的每年每月,他們都要掰著手指幼稚又鄭重的計算,無窮無盡的天數、鮮花溢滿的節日,為泡沫電影和牛排沙拉貢獻所有的金錢與熱愛。
最終,程未用毫無章法的親吻,換來她弱弱一聲好。
週五下午,411寢室全體沒課。
冬天的陽光難得和煦,簡陋的陽臺被掛滿溼溼嗒嗒的衣物。桌子上擺滿□□和手抓餅的紙袋,姜齊齊與尤喜盤腿開黑,劉小昭窩在床上看《這個殺手不太冷》。
宴暘照著小鏡子,油乎乎的劉海貼在額頭,眉心還爆著一顆圓潤的痘。想起程未捋劉海的神情,她抽搐著嘴角,拎著水瓶和臉盆匆匆衝進衛生間洗漱。
為了保持絕對整潔,宴暘把頭放在盆裡揉來捏去,廢了整整一瓶開水,才用幹發帽包全頭髮,捶著僵硬的脊椎回到411癱倒。
手機閃爍著未讀訊息,她一劃開,就吝嗇不住唇角的笑意。
程未:正在宿舍樓下等冠軍的女朋友。
窗外天光轉暗,南歸的群鳥穿破最後的霞光。宴暘盯著被風吹起的溼發,猶豫又抱歉:我剛洗好頭髮還沒來及吹乾,要不,你先回宿舍休息休息?
他回覆的很快:等你。
意料之外的回答讓人做出意料之外的舉動,宴暘摁著手機鍵,默默截了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