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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未一臉懵逼:“那怎麼辦?”
“你是不是傻?”宴暘瞪他一眼,把傘柄抵過去,“哪有讓女生撐傘的道理。”
卡通傘容量很小,秋雨像無數個小型水龍頭,沾溼宴暘耳際的鬢髮。程未連忙將傘柄朝她偏了幾分,把自己的左肩留在陰雨中。
涼意浸入面板,他瞥著宴暘輕輕說:“我覺得你會拒絕我,所以想都沒敢想。”
他說的不清不楚,等宴暘聽明所指,只感到有些好笑:“我即使再狠心,也不會讓你淋這麼大的雨。”
程未邁過絆腳的石頭,撂起眼睛看她:“我還以為你最喜歡的做的就是拒絕我。”
也許是陰夜深深、雨水不歇,程未的聲音不是往日的明快,而是從心底習以為常的失落。宴暘被戳穿了心,悄悄看他臉上的水珠被路燈鍍上光澤,而那件被浸透的polo衫緊貼肌膚,勾勒出九曲連綿的線條。
看似消瘦的程未,比想象中要結實的多。就像宴暘從不知道他乒乓球打的出色,在程未身上還有很多很多的地方,是她從未涉及的盲區。
不是程未平庸無奇,而是宴暘除了梁斯樓,從未想過接受任何人。
沒人管她的暗戀是否剛剛結束,生活每時每刻都在滾動播出新的劇情,她想收拾好心情,度過陽光燦爛的明天。
繞過水勢漸長的月牙湖,藏在梧桐樹外的女生宿舍,顯出幾抹灰暗的影子。程未沉沉嘆著氣,一腳將小石子踢到草叢邊:“不科學,這路怎麼一會兒就走完了。”
她忍俊不禁:“十分鐘還算短?”
眼見宴暘三步跑上臺階,像哈巴狗一樣抖雨水,他慢悠悠地跟上來,笑容溫意:“想和你二十四小時在一起,十分鐘怎麼能夠呢。”
“打住!”宴暘衝他略略略,“雨傘你先拿著吧,如果明天是晴天你可以藉機把它給我。”
程未攥緊手柄,眼睛不自覺地瞪大:“你的意思”
轉身跳上最高層的臺階,宴暘故意把眼睛瞪大,用食指抵住水潤的紅唇:“我可什麼都沒說。”
23
宿舍樓人流如熾,大理石橫著深棕色的鞋印, 黃黃綠綠的雨傘像從盆裡撈出的香菇, 抖一抖還有噼噼啪啪的水。
站在擁擠的屋簷下,宴暘用視線追隨程未數十步。隱晦的‘明天見’藏著太多資訊, 他忽然興奮地跳起來,褲腿被水花濺成半管暗色。
程未比她年長,卻存著感染人心的孩子氣。這種特質能讓人忘記壓在心底的煩心事, 只想窩進棉沙發,捧著水杯看電影。
她從他身上找到一種別樣的舒服。
溼滑的樓梯禁錮宴暘邁腿的速度, 慢慢爬到三樓正巧遇見腳踩拖鞋、手提熱水瓶的尤喜。尤喜沉著臉, 火氣正從五臟脾胃竄出來,她硬硬說了聲‘才回來啊’,還沒等人應答,便徑直從宴暘身邊走過。
聽著尤喜把樓梯踩得像踢正步, 宴暘把嘴撇到下巴頦,忍不住罵一句‘這人又犯什麼病了。’
百分百的好心情被尤喜消磨一半,她回到宿舍, 還沒開始抱怨, 兩個室友便賤兮兮的湊過來把手機揮成應援棒的效果。
宴暘睨一眼, 恨不得把螢幕生吃了。這是一張放大版的高糊照片,標題:【校賽冠軍與模特隊美女當眾激吻】。
迎著兩人嘿嘿嘿的大臉,宴暘舉起雙手呈標準微笑狀, “這個人不是我。”想起被大屁股撐壞的旗袍, 她又急衝衝地問:“有沒有其他的照片?”
“雖然只有一張, 但你這張臉糊成灰我都認識!”劉小昭搖著紙疊扇子,氣質很像總攻,“宴暘你可真不夠意思,談個戀愛都不告訴我們,七八天前還說對程未沒興趣呢,現在連小臉蛋都親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