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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餘光掃著吃瓜二人組,劉小昭黯了黯眼睛,嘴角凝成冷意:“是嗎?這個例子我可不太清楚。”
十二點,宿舍準時熄燈,幽動的陰夜比往常都要沉寂。姜齊齊把手伸出被子,心有餘悸地給宴暘發訊息:草,嚇死我了。
頂著手機螢幕的白光,宴暘屏住呼吸:誰說不是呢,嚇得我都快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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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到二十歲, 沒有幾個是真正的傻子。誰都知道宿舍關係如同易燃易爆物,為了保護長遠利益,人人把火柴棒藏掖於心,僅憑一張笑臉粉飾太平。
朝夕相處是件很可怕的事,床簾擋不住眼睛和耳朵, 也阻撓不了暗湧在心底的窺探。正因為太過了解彼此,想要攻擊一個人, 簡直輕而易舉。
誰也不知道一向精明的劉小昭為什麼要打破小心維護的安寧,也許是裝的太累,也許是找到了新的利益關係。在五月的最後一天,白晝漸漸變長的時候,宴暘嗅到了春花腐朽的氣息。
從此以後,尤喜和劉小昭在十平米不到的空間,活出兩個互不干擾的世界。漠視是常態, 死氣沉沉是最大的體面, 就連掛在陽臺上、被四人混用一年的晾衣架,都被尤喜分類開來,涇渭分明。
她們的老死不相往來讓姜齊齊傷透了腦筋,選擇和誰一起上課、吃飯、打水, 在另一個人的眼中無疑是一場站隊。像是早就料到了結果, 沒過幾天,劉小昭就結束了和劉碧的曖昧關係, 低調戀愛。
看, 撕逼的人絕非沒有頭腦, 而是找到了新的倚仗和陪伴。
不知不覺,防曬噴霧被用到空瓶,宿舍門前的橘貓生出一窩幼崽,天氣開始熱的難以想象,陽光淋在披散的頭髮上,悶熱的味道讓人昏昏欲睡。寫完經濟計算題,宴暘望著爬到窗邊、深深淺淺的牽牛花,不忘伸手掐下一朵,別在發繩上。
把卷子交給打哈欠的老師,她跑下樓梯,步調輕快,程未正站在販賣機前,等待兩瓶冰凍的檸檬茶。
他被蹦蹦噠噠的聲音吸引住視線,轉過頭,便看見宴暘漾起的頭髮,被陽光親吻成了酒紅。而那朵深紫色的牽牛花,不小心落在地上,又被風吹走了幾厘米。
咚,貨物已出。程未把飲料撈出來給她,卻意外遭到了拒絕。
宴暘提了提滑落手腕的鏈包,口吻驕縱:“我才不要擰瓶蓋。”
“小豬佩奇,又胖又懶真是沒救了。”他止不住的叨逼,右手卻利落的把瓶蓋旋開,輕輕遞在她唇下。
埋汰女朋友是程未持之以恆的樂趣,宴暘翻著大白眼,就著他的手腕連抿幾口檸檬茶:“哦,有本事你暑假不要見我。”
一物降一物,宴暘總有辦法威脅他乖乖認錯,可惜這次,她並沒有得意多久。
“正想和你說呢,今年暑假我們恐怕很難見面了。”程未摸著直挺的鼻骨,拿不準她難搞的脾氣,“我表哥在華盛頓讀研究生,他沒有女友也沒有什麼華人朋友,放假閒著無聊,就讓我找他玩。”
“表哥沒有女朋友,但是你有。”宴暘手臂環胸,一副嚴肅至極的樣子,“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無疑被髮了一張紅牌警告,程未遲疑幾秒,揣摩著她不陰不晴的臉色:“嗯那我不去了。”
宴暘拍拍他的肩,十分善解人意:“去吧,我們除了寒暑假,幾乎每天都能在一起。但表哥孤身一人、遠在國外,沒有女朋友也沒有基友,我猜,他最渴望的就是親人般的溫暖啊!”
深知這人蠻不講理的本性,程未微微一怔,詫異的打斷她:“所以你是同意了?”
“這不是好事嘛。”她雙目放光,抑制不住上揚的語調,“程未,你做為表弟一定要好好陪他,吃雞、打牌、lol,一天換一個玩法。當然,你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