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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昂聽到了那聲淡淡的咒罵,他覺得,那個聲音很熟悉對,好像就是那個邋邋遢遢的醫生的聲音。
但是里昂知道,那個醫生已經死了!沒有人能在半條脊椎都被扯斷的情況下還活下來。
所以,肯定是自己聽錯了,這幾天來精神的高度緊張,再加上這突如其來的生死劇變,讓自己的腦子產生了混亂。
可是,咒罵聲能用幻聽來解釋,那麼面前的這個人呢?
他看著眼前這個像是一堵牆一樣的男人,自問道。
是幻覺麼?
一股風聲,獵獵作響,里昂知道,那是怪物的利爪拍下時,帶起的一片沒有來得及躲開的氣流,那巨大的風聲又被一刀劈開,撞在這具身軀之上,散至兩旁,吹起滾滾的煙塵
這當然不是幻覺,里昂還沒被嚇到連真實還是虛幻都分不清的地步。
就是這個屠夫,他肯定已經被感染了里昂看著那明明肥嘟嘟的,但是卻給人一種巍峨矛盾感的身體,那泛著青黑色的面板,蔓延著如同至暗枝條一樣漆黑的血管還有手臂上,那因為巨力的撞擊而掙成碎片的醫用繃帶。
繃帶之下,是一圈恐怖的齒痕。
沒錯,這個人被咬了,他應該已經變成了一具喪屍了可是,為什麼他沒有像其他喪屍一樣來咬我而是,來保護我?
里昂不知道,他只是一個剛剛來上班的警察而已,他什麼都不知道,他甚至到現在,還沒有想起這名屠夫到底叫什麼?
老喬治?
老喬納森?
還是老喬伊?
這是個很難的問題,因為不單單是里昂在想,面前的這個屠夫也在想。
“我的腦子好亂。”
“我叫什麼來著?”
“我在哪?”
“我是誰?”
“哦,對了,我好像是叫老喬伊可是,這個名字有點特別。我應該還有個名字才對”
“砰!!”
一聲巨響,不比那些手雷或者閃光彈爆炸的聲音小多少,那是一隻利爪,猛地打在那屠夫臉上的聲音,巨大的撞擊力量將灰塵推擠開,形成一道如有實體的波紋。
這一巴掌,足足可以打穿一堵牆!
可是,那屠夫的腦袋只是隨著這一巴掌,猛地扭轉了一個方向,然後就緩緩的又轉了回來。
“對,我是個屠夫,我應該還有一個名字叫什麼來著?”他被這驚人的一巴掌扇在臉上,嘴角崩裂,滲出的鮮血淌進鬍鬚之中:“我好像想起什麼了?天堂對,再打我一下吧!哈哈——讓我想起來!再打我啊求!你!了!”
可能是嘴被打壞了,也可能是病毒已經開始侵蝕他的神經,總之,沒人能聽清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只能聽到那笑聲透著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悲傷,和震耳欲聾!
“砰!!”
又是一聲巨響,比上一次更加的響亮,幾乎已經脫離了肉體撞擊聲的範疇,如果非要打個比方,就好像是兩個拆遷用的巨大鉛球,裹上了一層厚厚的輪胎膠皮,又牟足了最大的勁頭撞在一起一樣。
無比的沉悶,但是卻帶著一種無聲的轟鳴。
屠夫的腦袋幾乎被拍到了一個足以扭斷脖子的角度,里昂在他的身後,都已經看到了那灰白色的眼睛,和蹦散出來的鮮血。
“嘎吱——嘎吱——”
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那是扭轉斷裂骨骼時發出的尖啞摩擦聲。
他的腦袋以一個非人類的方式,又被頸部肌肉的蠻力硬生生的扭回了原位。
“哈——哈哈哈哈————”他笑了起來,但是聲音中帶著點哭腔:“是啊,我想起來了我拼了命都想忘記的名字”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