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原本咚咚咚敲木魚的聲音戛然而止。
王夫人放下手中的木魚,皺了皺眉,看向玉釧,問道:“老太太確實將趙姨娘喊到她屋裡去啦?”
玉釧低聲道:“是,太太,我瞧著和環三爺一同過去的。”
王夫人聞言,面色陰沉,心頭不由一陣煩躁。
這大半年來,賈環的變化大家都看在眼裡。
用鳳丫頭的話說,以前跟個凍貓子似的一個小子,可自打跟著賈瑜打熬身子,又去了趟蒙古草原後,如今的言談舉止倒有幾分架勢,更令她無法接受的是,如今的賈環居然還當上官了。
“看這樣子,別是讓環哥兒蓋過寶玉去了……”王夫人想到某種場面,不由難受得無法呼吸。
“看樣子,需得督促寶玉好好唸書了。”
一想到賈環越來越有出息,王夫人心裡就產生了一種急迫感。
就在她心中格外焦慮的時候,目光流轉間,看見不遠處,正拿著抹布在擦花瓶、高几的彩霞,王夫人心頭便是一動,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彩霞這個小蹄子,似乎跟環哥兒走得挺近的,倘若能利用她壞了環哥兒的身子,甚至開始沉迷於酒色,或許環哥兒就不能再練成武藝,日後也就無法成為武將了吧?
這念頭一起,瞬間就如野草一般攀爬,纏繞著王夫人的內心。
就在王夫人心中閃過各種想法的時候,一名小丫鬟來報:“太太,大姑娘來了。”
說話間,懷裡抱著賈蘅的元春和抱琴主僕二人挑開了棉簾,來到了大廳裡。
“大丫頭,你來啦?”看到自家女兒過來,王夫人臉上露出了笑容。
今天的元春身穿一套棉襖,外面套著一件淡黃色的長裙,身姿豐美,黛眉如出雲之岫,雲鬢似春煙霧染,臉頰梨腮暈紅,伴隨著香風襲來,嫣然笑道:“娘,您喚我?”
她一邊說一邊將懷裡的賈蘅放了下來。
雙腳剛一落地,賈蘅便搖搖晃晃的張開雙手朝著王夫人走了過去,嘴裡咿咿呀呀的喊著什麼。
王夫人看到自家外孫朝著自己走來,心裡樂開了花,趕緊抱起了賈蘅一陣亂親,心肝寶貝的喊著。
跟賈蘅玩了一會,知道自己母親有話跟自己的說的元春便讓抱琴和玉釧、彩霞帶著賈蘅到隔壁屋子玩去了。
看到屋子裡只剩下她們,王夫人這才拉過自家女兒的手,在一旁的幃幔床榻上坐下,道:“咱們娘倆個說說話。”
元春“嗯”了一聲,在一旁坐下。
“大丫頭,如今定遠侯府是誰在管家?”
元春道:“是女兒在管,不過三妹妹也在一旁從中協助。”
王夫人勸道:“大丫頭,伱要記住,你是定遠侯府的正室。
蘅哥兒將來是要繼承定遠侯的爵位的,所以後院的大權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裡才行,明白嗎?”
元春聞言後淡淡一笑:“娘,女兒知道您擔心什麼。
三妹妹想必也是知道的,所以您不用擔心將來會出現兄弟閱牆之事出現。
而且夫君也早就有言在先,他會留一份家業給三妹妹那一房,就連晴雯如果誕下了兒子,也會有一份傳家的家業,這點您不用擔心。”
“什麼?”
王夫人大驚。
“我的傻女兒啊,真要這麼分的話,再多的家業也會不夠分啊,你怎麼不知道勸勸瑜哥兒!”
元春心中暗道:“我的母親啊,恐怕您是不知道您的那位好女婿賺銀子的能耐。
如今定遠侯府裡庫房裡的銀子多得快裝不下了,隨便從他的手指縫裡流出一點,就足夠再造出一個富裕之家。
為了一點銀子便跟自家夫君和姐妹鬧不快,這不是犯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