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賈瑜同意後,賈政神情更是輕鬆了幾分。
開口道:“賢侄,老夫聽聞你兩年前便考取了秀才功名,想來是下了苦功的。
今日老夫冒昧派人將你請來,一來是想見見你,看看能仗劍斬殺地痞青皮的之人到底長什麼樣。
二來則是想詢問你有沒有參加明年鄉試的打算?
倘若你願意,老夫可以為你安排一清淨之地,讓你安心念書,不受俗事打攪。
如此安排你可願意?”
旁邊幾名清客對視一眼,單聘任出言勸道:“賈公子,政工平日裡最是看重教書育人。
你既然已考取秀才功名,自然應該再接再厲,在科舉上做出一番作為才行。”
看著賈政殷殷期盼的目光,賈瑜心中只剩下了苦笑。
以他現在的水平,別說考舉人了,恐怕隨便到大街上拉出一個童生就能吊打他。
他輕嘆口氣,朝著賈政微微躬身,“多謝大人厚愛,只是賈瑜已經被袁英德大人發文至金陵,革了秀才功名。
大人的栽培賈瑜只能心領了。”
“什麼?”
賈政和旁邊的清客們大驚。
革除功名對於讀書人來說可謂是最嚴厲的懲罰了,這意味著對於被處罰者來說,十年的寒窗將成為無用功。
原本好不容易才上升的階層又瞬間被打回原形,這樣的懲罰不可謂不嚴厲。
而賈政之所以對賈瑜另眼相看,就是在賈瑜身上看到了已故長子賈珠的影子。
認為其能在十六七歲的年紀便取得秀才功名,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這才將他招來試圖對其施之以恩惠。
沒曾想這還沒開始便結束了,這讓他心中湧起一股挫敗的感覺。
賈瑜前世不僅當了五六年的兵,退役後又在社會摸爬滾打了好幾年,對人心的揣摩自然要比一般人要深得多。
看到賈政眼中露出濃濃的失望情緒他並不意外,他站了起來:“賈大人,您也莫要為此事難過。
賈瑜當眾殺人,府尹袁大人為此奪取我的功名也是理所當然。好在賈瑜有手有腳,想要建功立業也並非只有科舉一條路。
我向來堅信,有恆心者有恆產,只要努力向前,必然會一番成就。
天色已經不早了,晚輩就先行告辭。”
說罷,他朝賈政再次微微躬身作揖,轉身大步走出了賈政的書房。
看著賈瑜離開的背影,賈政好幾次想要出言說話,但又停了下來,最後化為了一聲長嘆。
“政公不必介懷。”
卜世仁安慰道:“先前您召其前來,是認為此人是一個難得的讀書種子,但如今已被革去了功名。
這輩子算是沒指望了,也是他命該如此,您又何必惋惜呢?”
“唉……”
賈政沒有說話,只是發出了一聲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