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伴隨著蒼涼而高亢的號角聲,一列長長的佇列出現在錦州城外。
而在城樓門處,袁英德手捧聖旨站在臺階上,向跪在臺階下的數十名以祖大壽、吳鑲為首的錦州將領高聲宣讀著一份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觀天下,唯人才是立國之本。錦州總兵官祖大壽,久歷邊陲,功績卓著,今因國事所需,特調任宣大總兵,以展其才。望其恪盡職守,不負朕望,揚威邊疆,保境安民。
又,錦州副總兵吳襄,忠誠勇武,治軍有方,今調任江北大營總兵官,期其統御有方,鞏固江北防務,為朕守土安邦。
此二將皆為朕之股肱,望二人勿負朕望,勉力赴任,以展宏圖。欽此!
昌平十六年十二月初六”
當袁英德宣讀完聖旨後,饒是祖大壽和吳鑲戎馬數十載,也不禁差點趴到地面上,而臺階下的錦州軍官和將領們也是一片譁然。
祖家和吳家在遼東經營數代人,可以說根基深厚。
現在皇帝一道甚至,將他們的當家人一個調往宣大,一個調到將北大營,這無疑是在掘他們的根啊。
當然了,表面上看,他們一個是平調,吳鑲甚至還升了一級,看起來並沒有吃虧,但誰都知道,一旦離開了他們的大本營,他們就像魚兒離開了大海,是生是死可就全憑皇帝的心意了。
面對這道突如其來的旨意,兩人面容呆滯,身子依舊保持著下跪的姿勢半晌都沒動。
看到倆人這副模樣,袁英德深吸了口氣,語氣肅穆道:“祖大人,吳大人,兩位請接旨吧!”
看到倆人還沒動靜,袁英德再次提醒道:“祖大人……吳大人……”
最先反應過來的祖大壽身子微顫,雖然時間只過去了短短几分鐘,但他的腦海裡早已飛速的旋轉了無數遍。
自己要被調到宣大擔任總兵了,他甚至可以想象,只要自己這麼一走,接下來的這段日子,他的兩個弟弟和祖家子弟,肯定會被朝廷以各借口調到大夏其他地方。
用不了兩年,祖家在錦州和遼東的影響力就會消失殆盡,朝廷這是要掘了祖家的根啊。
想到這裡,他的眼裡立刻湧現出一股濃烈的殺機,有那麼一剎那,他幾乎要拔出腰間的寶劍將袁英德和跟他來的人全給砍了,然後立刻率領全族向後金獻城投降。
但這個念頭只是維持了短短几秒鐘時間就被他放棄了,因為他看到站在袁英德身後,正冷笑著看自己一行人的那個年輕人,而這個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最近剛打敗了努爾哈赤的定遠侯賈瑜。
他又想到了跟著袁英德而來的遼東都督熊宗淵和一萬多遼東軍,如果自己真的造反的話,恐怕用不了一個時辰,祖氏家族就得從大夏消失了。
“袁英德是有備而來啊!”
看著城外那一眼望不到頭的數萬大軍,祖大壽原本暴怒的情緒猶如被潑了一瓢冷水般,迅速冷靜了下來。
現在乖乖聽話去宣大任職,說不定還能安享接下來的人生,可如果膽敢露出半點不遵聖旨或是造反念頭的話,城外的那數萬大軍恐怕就會第一時間衝進來把自己和祖家的人砍成肉泥。
想到這裡,祖大壽猶如被抽掉了渾身的骨頭般癱倒在地,泣聲道:“臣領旨謝恩!”
祖大壽都服軟了,剩下的吳襄自然也不敢多言,跟著祖大壽接了聖旨。
當袁英德將聖旨交給祖大壽和吳襄時,他又何嘗不深吸了口氣。
就在剛才,看著目露兇光的祖大壽時,他以為祖大壽和吳襄要跟自己魚死網破了,沒曾想這種目光只是暫時的,祖大壽最終還是乖乖去宣大上任了。
看到吳鑲和祖大壽接了聖旨,袁英德也長長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