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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振當晚就被送進了醫院。
老爺子穿著病號服躺在床上,鼻子裡插著輸氧管,一雙渾濁的老眼緩緩望向女兒。
紀歐娃握著他的手,盡力讓自己的耳朵貼近宋振一張一合的老嘴。
“您說什麼?”
“……搶……”
宋振說完這個字,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乾澀的老嘴蠕喃著,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看護拿來香油給老人抹在嘴唇上,紀歐娃坐在凳子上揣摩那個“搶”字的意思。
“您是說……有人搶了您的東西?”
宋振閉上眼,艱難的點點頭。
宋振再睜開眼時忽然開始老淚縱橫,一旁站著的宋啟航趕緊搶在紀歐娃前面用紙巾為宋振把眼淚擦乾。
紀歐娃覺得父親一定受了天大的委屈,否則怎麼會平白無故掉這麼多的眼淚。
“那這個人是誰?是不是他搶了東西之後把你推倒的!”
宋啟航也將目光投向躺著的父親,宋振再一次點點頭。
紀歐娃臉色冷下來,宋啟航面上閃過一絲為難,他對紀歐娃說道:“我聽傭人說,今天晚上有一位姓齊的客人來家裡探望過父親,他氣度不凡,衣著不菲。而我爸,就是在他走了之後才倒下的!”
“姓齊……”紀歐娃想了想,快速下了斷定:“這個人是齊晟對不對?”
宋老爺子流淚不語。
宋啟航腦門兒上的青筋跳了下,他心有不甘的嘆了口氣,繼續為宋振擦眼淚。“爸,照片兒沒了就沒了,他願意拿就讓他拿去!您別為這個傷心難過,氣壞了身子不值得。”
“不行……”宋振語速喘急了起來,他一把攥住宋啟航的手臂,“小魚兒……小時候……照片……必須、必須要回來!”
宋啟航不忍心父親傷心難過,只好答應著:“好好好,要回來,我去要!”
紀歐娃望著父親激動落淚的樣子,忽閃不定的眼眸凜冽著,精緻的臉蛋兒上浮現出滔天的恨意。
一個齊家把宋家抨擊成現在這個落魄樣子,竟然還不打算善罷甘休。非得把人折磨到死才甘心!
紀歐娃驀然鐵青著臉從椅子上站起來,“我去找他算賬!”
宋啟航剛要開口將人攔住,一抹高大的身影忽然悄無聲息的推開房門走進來。
“你去哪兒?”好聽的磁性嗓音傳入耳朵裡,紀歐娃一轉身就落入一個寬厚結實的懷抱。
齊晉剛剛將紀歐娃環在臂彎裡,女人就抬起眸子惡狠狠的瞪著他,猩紅的眼球散發出要把他吞了的氣勢,“讓開!”。
齊晉從沒見紀歐娃如此兇過,觀察她半秒,抿了抿唇,問道:“發生什麼事了?讓你這麼生氣。”
紀歐娃不說話,冷著臉別過頭去,她插著進口袋走到病房一角背對所有人,齊晉看到她雙肩起伏的厲害。
齊晉知道從紀歐娃這裡問不出原因,只好將目光投向宋啟航,宋啟航勉強擠出一個笑臉,“大概是看我父親太難過,她受不了。”
齊晉聽紀歐娃偶爾提起過,宋振一直把她誤認為親生女兒的事情,就眼下這情況來看……紀歐娃可能是入戲太深了。
想想宋老爺子這陣子天天找他,並且每日對他大談“愛妻之道”,齊晉估摸著……這對偽父女可能都把對方當成了真正的親人。
否則為什麼大半夜的,宋老爺子第一個給紀歐娃打電話求救。
齊晉看了眼病床上的宋振,見老爺子閉上雙眼有要休息的意思,他又踱步走到紀歐娃的身邊,攬著她的雙肩輕聲道:“老人家需要休息,我們出去說。”
紀歐娃這回沒掙扎,乖乖的跟齊晉往病房外面走,她的確有幾句話要跟齊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