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序在這綿長的密吻中陷入暈眩,又在倒下的瞬間被撈回到懷裡。
他抬手環上紀春山的背,唇齒輕啟,毫無保留地,迎接紀春山帶給他的戰慄與悸動。
分不清是誰先亂了陣腳,理智支離破碎,身體不受控制。
狂風暴雨全部被耳邊凌亂的呼吸所遮蔽,這一刻他的世界裡只有紀春山。
直至瀕臨缺氧的邊緣,紀春山結束了這個吻,他們伏在彼此的肩頭平復著喘息。
沈槐序得以拉回一絲神智,視線無意識地掃過房間,腦海卻在剎那間陷入一片空白。
臥室的門開著一個縫,可他記得自己回來的時候是關著的。
沈槐序推開紀春山,朝房門走去。
後來,他一直想不起那幾步是怎麼走過去的。
他走近門邊,伸手拉開房門。
看到趙文茵的臥室門正在緩緩關閉。
他猛地把門合上,背靠著房門,卻抑制不住聲音裡的顫抖。
他低聲說:「紀春山,你回去吧。」
第48章
雷聲實在是太吵了。
紀春山靠在窗邊,目光怔愣,不知是沒聽清,還是沒聽懂,只張著嘴呢喃了句「什麼」。
沈槐序從顱頂到腳趾都是麻的,他長長吐出一口氣,盡力控制自己的語調:「你先回去,回去我跟你說。」
紀春山喘息未平,單薄的夏季運動褲掩飾不住情動時自然而然的變化。
他側坐回床邊,弓起後背,用手臂遮擋住自己的羞恥,把頭埋得很低:「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不是,你別瞎想,你先回家。」
沈槐序猜想自己也不會好到哪兒去,他剛被年輕的戀人抵在窗臺上親得意亂情迷,此刻頭髮是亂的,嘴唇是腫的,眼尾通紅,腰痠腿軟,一塌糊塗。
紀春山懊惱地揉了把頭髮,咬緊下唇,偏過臉看他:「對不起,我沒忍住。」
他的表情和那日雲海之上一模一樣。
沈槐序哽住了喉,他不敢再看紀春山的臉,緊緊閉上眼,沙啞地哀求道:「我求你了,回家吧,紀春山。」
「你別哭,你別哭,我這就走。」
紀春山頭一次這般舉止失措,他沖沈槐序邁出一步,又沮喪地頓住腳,轉身走向書桌,胡亂地把東西往包裡塞。
沈槐序從門口挪開半步,目送紀春山倉皇離去。
他滑坐到地板上,後腦勺貼著臥室的白牆,待胸口慌亂的情緒逐漸平穩,起身走向趙文茵的臥室。
明明還不到下午三點,窗外卻是一片昏黃,趙文茵的臥室向北,此刻光線晦暗不明。
沈槐序垂著頭,他不敢直視趙文茵的雙眼,只低聲道了句:「媽,你回來了。」
「打擾到你們了?」趙文茵背靠著書桌,臉落在陰影中,看不清表情,「你把他天天叫回家裡,就是為了幹這種事?」
沈槐序攥緊手心:「不是,他確實在給我補習。」
「補習?補習還需要換你的衣服?」趙文茵笑出聲,「沈槐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
沈槐序頓了頓,認真地說:「我和他在交往。」
全家福被狠狠摔在床上,趙文茵抬手指著相框,厲聲道:「交往?和一個男生?你是當著你爸的面說自己是同性戀?對嗎?」
沈槐序低頭看向那張合影,照片中的沈在川笑容爽朗。
「如果喜歡紀春山就是同性戀,那就是吧。」
「你……」趙文茵似在忍耐,「青春期有衝動很正常,你還太小,分不清衝動和愛的區別。」
「我覺得我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