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渾身痠痛。她躺在床上,怎麼也起不來。
身旁空空,駙馬早已不在。她想叫小霜,卻發現嗓子沙啞難聽。
她費勁起了床,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回想起昨夜的星星點點,只覺得羞愧難當,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一向保留著叄分冷靜,因而才能把控著節奏。然而昨夜不知怎麼的,竟然忘乎所以,連自己都不忍直視。
她靠在床沿上,只覺得頭痛欲裂。
小霜進來幫公主收拾。昨夜動靜大,她和秋露都沒怎麼睡好,頂著兩個又黑又大的眼圈。公主心下愧疚,然而卻沒有力氣起身,只是懶懶地動了動指頭。
小霜輕聲說道:“駙馬叄更天就回去了。”
她訝然,他竟然那麼早就回去了麼?
小霜也不知發生了什麼,只說:“興許駙馬看公主太累了,生怕吵到公主睡不好,就自己回去了。”
盛陽閉著眼睛,“嗯”了一聲。
秋露進來送早膳。小霜扶著公主半坐著,一口一口地喂她小米粥喝。
公主用罷,又歇下了。期間睡睡醒醒,一天又過去了。
到了晚上,駙馬還未出現。小霜有些焦急,派人去請,回來的人只說,駙馬說今日不舒服,便不過去了。
小霜打發人退下,盛陽在屋裡已經聽見了回話,半晌沒有做聲。
過了一會,門口又響起腳步聲。
盛陽抬起身子向外探望:“可是駙馬?”
門外的腳步聲頓滯,一個低沉粗冽的聲音響起:“衛準。”
公主別過頭朝裡睡著。
衛準隔著屏風,遠遠地站在門邊。
“聽說你病了?”他聲音很是憔悴。
她已沒有氣力大聲說話,只嗯了一聲。
他沒有聽到她的回答,抬腳想更近一步,終究是沒能邁出。他頓在門口,最後嘆了一口氣力氣。
公主睜開眼,一滴淚順著眼角落下,在枕頭滲開了。
第叄日,公主終於能起身了。但仍是無精打采。小霜燉了雞湯,手把手喂她喝。
公主有氣無力地說道:“我沒那麼脆弱。”
小霜一本正經:“公主洩了身,應當好生將養著才是。”
盛陽一口氣沒上來噎著了,咳個不停。小霜忙把碗放下用手拍打她的背幫忙順氣,這才好起來。公主說:“你這小丫頭成日裡都在想什麼!”
小霜便笑:“這可都是公主教給我的。”
第四日,公主已大好。她起身活動活動筋骨,覺得全身上下舒暢鬆快不少。
昭文女帝傳她至勤淵殿。
年關將至,各地州府的奏摺向雪花一樣紛至沓來。盛陽幫忙處理政務,從早忙到晚。
昭文女帝問她可是與駙馬出了什麼事。
她也一頭霧水。他四日未露面,直推說身體不適,倒也不去請御醫,只怕是藉口。
難不成,是怕她太猛了,榨乾他?
想到這,她的臉騰一下燒紅了。
昭文女帝說駙馬奏請去監造大祭臺。
年後便要祭祀,從前的祭臺年份頗久,日曬雨淋已破舊不堪,是以現在在原址重新建設新的大祭臺。
可就算是監工,也輪不到他頭上去。
公主動腦子一算,果真是在躲她。
索性她日日都要來勤淵殿,也沒什麼時間見他。愛躲便躲著吧。
春節快要到來。小霜每天喜氣洋洋,算著日子又該準備什麼東西。盛陽問她樂什麼,她閉上眼充滿遐想:“快要過年了,又有好多東西可以吃,說不定年後還有小寶寶出生呢!”
公主咂舌。自那日歡欣過後,她再也未見過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