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舒葉一溜小跑,沒想到過年期間宮中守衛戒嚴了,他被捉了個正著。“誰?”一聲警醒的質疑傳來,他正想抬腳,一粒小石子準確無誤地打在他左腳上。他痛得呲牙咧嘴,只好無聲地跳著腳吃痛。饒是如此,他依然身殘志堅地像啟雲宮外挪騰——他決計不能被抓到從公主寢宮出來。
然而怕是什麼來什麼。他還沒跳到宮門前,前後兩隊人馬已將他團團圍住。為首的人物高大威猛,冷酷無比,一看就不是個好相與的主。
他討好地笑著,用商量的語氣說:“各位大人,小的起夜,不知怎麼走錯了,還望大人寬宏大量,放小人回去罷。”
一聽便是謊言,衛準豈能被搪塞過去,他一招手,便有人團團圍上,將那賊人捆了個結實。
顧舒葉無法,只能嚷道:“大膽小兒!也不見你兵爺爺是誰!”
有在昨日晚宴上值守的侍衛認出藉著火把認出他便是坐在威風凜凜的大將軍旁的小少爺,驚得大喊一聲:“顧小將軍!”
深更半夜,朗朗乾坤。顧小將軍夜闖公主寢宮,被抓了個正著。
盛陽還沒清醒過來,就看剛從自己身邊爬走的人又被捆成棍兒一把丟回來。
衛準在門外聲音扁扁地請安:“打擾公主盛安,在下已抓住夜闖寢宮的小賊,等公主處置。”
你才小賊,你全家都是小毛賊。顧舒葉恨恨地腹誹。
公主嫌棄地沒眼看,顧舒葉你這個王八蛋。
她點了燈,又磨蹭許久,才從內殿施施然走出。
小霜掌著燈籠,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她。
她披了件狐裘大氅,鬆鬆地挽了髻斜斜地墜在臉龐。巴掌大的小臉被圍簇在毛茸茸的衣領裡,忽明忽暗的燭火映著那張未施粉黛的臉,更顯她的眼睛顧盼生輝。
侍衛們看到公主這副模樣,都被美得一時忘了呼吸。
衛準心亂,低頭不敢再看。
她低低地“嗯”了一聲,無論如何都得將顧舒葉保住,不能鬧到母上那裡。
她斟酌著開口:“昨日本宮得見故人一時歡喜,拉著顧小將軍閒話家常到現在,沒想到竟鬧出了烏龍,驚擾大家了。”
這是個漏洞百出的謊言,衛準一聽便知道她有心包庇。誰家閒話家常不走正門偏走窗戶的。
饒是如此,他仍恭恭敬敬地回答,“既是如此,是在下疏忽,打擾了公主與顧小將軍的‘雅興’”他將最後二字說得格外微妙。
公主只當沒聽到他話裡話外的意思,懶洋洋地揮揮手叫他們鬆了綁好生送顧小將軍回去。
過了幾日,民間流傳出一句俚語。見到了有情人私會總要打趣一句:“喲,又在閒話家常呀?”兄弟們見面也互相問候:“最近閒話家常了沒?”
傳來傳去,又傳入女帝的耳朵裡。可憐的顧舒葉又又又被綁著送進宮裡,這次是被他家那位母老虎——治軍甚嚴、鐵面無私的顧大將軍。
“孽畜!”顧大將軍氣不打一出來,抬手便狠狠扇了他一個巴掌,他臉上登時便浮出一片紅印。“還不向聖上請罪!”
顧舒葉委屈,直梗著脖子喊道:“母親!孩兒沒有……”
“還沒有!”顧大將軍恨鐵不成鋼,“你瞧瞧你那脖子!你那臉上!你若心悅公主求娶便是,何至於此!”
顧舒葉聽她越說越過分,竟要陷他於死地。
“母親!孩兒與盛陽清清白白!”
“還盛陽!”顧大將軍呵斥他,“你若與公主清白,為何口口聲聲喚她盛陽?”
顧舒葉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早該對公主恭敬些的。
“行了,”女帝想了想自己女兒那副性情,只怕此事她要擔了八成的責任,想著大事化了,“朕早有意與顧家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