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因巡遊的時候受驚又受傷,盛陽難得消停了一陣子。眼下傷早已大好,她悶了許久,便想張羅著要辦射柳大賽。
她射箭和騎馬樣樣都不行,卻偏偏是最積極的那個,一會叫小霜去司織局訂最時興的騎裝,一會求林朗為她尋最好的弓箭。
林朗不解:“要說弓箭之類的兵器,顧舒葉自然是行家,為何不直接找他?”
說起來他倒是許久未入宮了。
盛陽不屑一顧:“你若不願,我便去問問阿準。”
林朗自然是不肯,他應了下來,打算尋機會出宮去找顧舒葉。
司織局的芳姑姑來量身,她辦事妥帖手藝精湛,之前盛陽的婚服也是出自於她手。她量完盛陽的腰圍抿嘴一笑:“殿下似乎胖了些。”
盛陽還沒意識到什麼,林朗已緊緊地抿著唇一言不發。盛陽自成婚以來日日宿在衛準那,便是得了空去瞧他,也不過是略坐一坐,如今芳姑姑一句無心之言倒叫他平靜的心起了波瀾。
他深思熟慮,擇了個謹慎又隱晦的法子,請了太醫院的劉御醫請平安脈。
劉御醫從醫多年,經驗自然是豐富老道,只說皇太女身子已大好,活動活動也未嘗不可。盛陽聽了歡欣雀躍,林朗暗中懸著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小江卻很是擔憂,原先只有主子一個的時候,子嗣是早晚的事。可現在多了那位,殿下又不愛來西殿,他只怕主子現在的地位不穩。
小江天天圍著小霜長小霜短,希望她能幫忙想想辦法。
小霜一攤手:“殿下現在滿心滿眼都是新嬌夫,我能怎麼辦。”
小江心直口快:“可若是……那位生下了皇女,我們公子怎麼辦!”
小霜臉倏得紅了,捶了他一拳:“你個大男人怎麼這麼不知羞!”說罷跑走了。
小江撓撓頭,自言自語道:“這有什麼好羞的……子嗣可是大事呀!”
他思來想去,看來還是得靠……那種東西。
隔幾日,他扭扭捏捏地往林朗手裡塞了個紙包,悄悄附耳道:“民間生女的方子,靈得很。”
林朗瞧了一眼,就將那紙包丟到一邊,揪著小江的耳朵一路送到門口:“你成日裡都在想什麼東西。”
小江苦苦哀求:“主子您上上心吧!保不齊那位就後來者居上了!”
小江說的對。他雖是面上不著急,但心裡仍是在意的。
他在西殿裡踱來踱去,終是下定決心去找盛陽。
他還是第一次做這種自薦枕蓆的事,特地沐浴薰香後才動身去東殿。
他素來清冷自持,不屑作那些媚主之態。到了東殿門口卻遲遲不肯踏入。
若是盛陽不在怎麼辦?
若是盛陽已在衛準那歇下了怎麼辦?
若是……盛陽嫌自己狐媚怎麼辦?
他想至此,白玉似的臉龐猛然紅了。
秋露見林朗在門口一會入一會又不入,忙出去問道:“正君可是有事找殿下?”
林朗略有些不自然:“也……並無重要的事。”
真是此地無銀叄百兩。
秋露心道正君定是想殿下了又不好意思說,便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將林朗迎了進去,斟了茶讓他略等一等。
“許是今日事多,殿下還未從勤淵殿回來。”她怕林朗多心,又體貼地寬慰了一句。
林朗表面上雲淡風輕,內心卻早已坐如針氈,便是大婚當夜也未有如此緊張。此事太過於突破底線,可他又不得不做,等著等著身上就熱了起來,連脖頸一圈都透著紅暈。
盛陽一邊同小霜吩咐著上夜宵,一邊伸著懶腰踏入東殿,一進門便瞧見一個玉樹臨風的人物坐在桌前抿著嘴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