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陽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只覺得床上分外的擠,她丟掉壓在她身上的手臂,又踹走了一個企圖搶她被子的大腿,回身抱住一個又舒適又涼快的枕頭,睡得格外香。
到第二日醒來,她發現衛準半個身子都懸於床外,顧舒葉在地上睡得四仰八叉,只有林朗被她像緊緊纏著,還算是睡得安穩。
她一動,林朗便醒了,壓低聲音問她:“可是口渴?”
她搖搖頭,還未反應過來,就聽衛準“咚”一下摔下去,砸在顧舒葉身上,給他疼得大呼小叫。
“你下榻的時候能不能看著點!”顧舒葉揉著手臂,不滿地衝他發火。
衛準還睡得一臉懵,“我……我不知怎麼下來的。”他撓撓頭,似是還沒弄明白眼前的狀況。
盛陽眼看著新的戰火即將燃起來,忙出聲制止:“行行好,打住吧。”
衛準與顧舒葉各自冷哼一聲,轉過臉去誰也不理誰。
白雲邊和醉流霞進來端茶送水。昨日這叄人醉得厲害,還是他們幫忙抬進來的。
盛陽想起自己昨晚本是要看顧舒葉笑話的,沒想到自己卻先睡了過去,一時便有些懊惱。
顧舒葉伸出手挑著她下巴,放蕩不羈地說:“給你看一輩子我的笑話,還不夠?”
盛陽不服氣:“回去繼續。”
“好,有志氣!”顧舒葉捏著她下巴讚道:“不愧是我顧舒葉看上的女人!”
於是四人又浩浩蕩蕩地回京,可未等他們擺上排場,女帝不知從哪得知他們昨晚夜不歸宿,又差人請去勤淵殿訓話。
“你們一個個!”昭文痛心疾首,“一個皇太女,一個太女正君,一個長臨將領,一個前侍衛長,怎能如此荒唐!”
顧舒葉反應極快:“都是臣頑劣不恭,帶壞了皇長女!”
盛陽低著頭扣著手指:“兒臣知錯了。”
林朗也認得誠懇:“臣未盡勸誡之責。”
衛準言簡意賅總結陳詞:“臣們以後會改。”
昭文女帝怒火攻心:“統統禁足!誰敢踏出啟雲宮半步,誰就再也不要回來!”
顧舒葉不想節外生枝可又不得不問個清楚,“聖上,臣也禁在啟雲宮嗎?”
女帝怒極反笑,看得他毛骨悚然:“怎麼,顧小將軍不呆在宮中,難道是想回西南嗎?”
“不想不想不想。”顧舒葉連連否認。
“既是如此,明日便叫教養嬤嬤去啟雲宮中教教規矩,”女帝親自扶起顧舒葉,“你遲早入宮,如今也當定定性子了!”
顧舒葉心中哀嚎一聲,看來以後自己沒有好日子過了。
顧舒葉一旦沒有好一日過,盛陽便心裡舒坦。
她被禁足宮中,又不用每日上朝了,反而看著顧舒葉被教養嬤嬤嫌棄得體無完膚,心裡不知有多快意。
話雖如此。但也不只他一人學規矩。每日顧舒葉上課時,剩下叄人都要旁聽,說是給他們四人立規矩也不為過。
長此以往,四人每日的快樂便是嬤嬤走後湊在一起說嬤嬤的壞話,也因這一位共同的敵人,衛準和顧舒葉難得達成共識,維持了相當長一段時間的和平。
啟雲宮中多了一個人,這禁足的日子也算不上無趣。
顧舒葉是個閒不住的性子,成日裡拉著盛陽爬高上低,恨不得把啟雲宮翻個底朝天。
衛準本來就習慣了跟著盛陽,每當她又跟顧舒葉做什麼危險的事情,他總是能第一時間出現護住她。
顧舒葉嗤之以鼻:“你這是不信我?”
衛準言簡意賅:“我只信我自己。”
林朗整日如坐定了一般,左手捧一卷書,右手捏一顆棋子,一下便是一天。顧舒葉便與盛陽打賭,賭他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