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陽找到林朗,便遭遇的一切從頭到尾地說了一遍,只是隱去了她跟顧舒葉的那段。
林朗聽罷立即要帶她離開,但被她拒絕了。
“不,我就要留在乾州。只有我留在這裡,他們才會大張旗鼓地圍城。誘敵深入,才能一舉殲滅。如果我離開,他們會立刻打西南的注意,這才是我不願意看到的。”
林朗明白其中的利害,於是便握住她的手鄭重說道,“我陪你。”
第二天,城中的形勢就變了。官兵把守住了城門,只許進,不許出。好在盛陽在封城前已派了可靠的人去臨近的兵營借兵,以防顧舒葉那邊出了什麼差池。
到了晚上,全城戒嚴,燈火通明。盛陽與林朗立於城牆之上,果然看到了那一路來勢洶洶的人馬。
為首的那個她不認識,他年紀有些大,但看起來很是威嚴。身後跟著一身戎裝的柳夕,挾持著被綁得結結實實的衛準。衛準臉色蒼白腳步虛浮,看來放走她以後,他倒是吃了不少苦頭。
“盛陽公主!哦不——該叫你皇太女殿下了,你可安好?”為首的老人年齡雖大,氣勢倒是很足。
盛陽於是也衝著他喊了一句,“我好得很呢!老人家,你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吧!”
他冷哼一聲不再說話。柳夕上前,“殿下,不要負隅頑抗了!乾州府兵都是我們的人了!”說罷他一揮手,城門已緩緩開啟。盛陽故意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怎麼會這樣!快快護駕!”
柳夕大笑著騎馬奔入城中,“活捉皇太女,賞黃金萬兩!”
身後眾人皆瘋狂,隨他呼嘯著進城,很快就攻上了城樓。
盛陽身邊僅有巡遊伴駕的侍衛,他們抽開了刀,誓死與皇太女同在。
盛陽見自己無處可逃,便張皇失措地說:“你要什麼,本宮都可以給你!”
為首的老人摸著鬍鬚笑道:“殿下,我想要這天下,你也能拱手相送?”
盛陽結結巴巴:“我可以……求我的母上……”
老者眸光一閃面露兇狠:“我綁了你,一樣可以跟她談判!”
“笑話!”盛陽突然道,“你當我母上是什麼人?因你綁了她女兒就把天下拱手相讓?”
老者聽聞此話居然哈哈大笑起來,“昭文?她確實是個冷心冷血的人!為了謀權篡位,讓沉微攛掇衛氏用巫蠱之術,再反咬一口以此扳倒親姐妹……”
“放肆!”盛陽呵斥他,“你綁我,不過是狗急跳牆,你看清楚,區區幾千人馬就想動我大鄴的江山,你這是痴人說夢!”
她嚥了一口氣,繼續嘲諷道:“老人家,你知道自不量力這四個字是怎麼寫的嗎?”
“我要是你,就暗中招兵買馬,滲透各方勢力,偷偷潛入京城,一舉攻下皇宮。而不是——”她頗為嫌棄地看了一眼他身後的那些草莽,“窩在鳥不拉屎的小城,與一群流寇山賊為伍,做著‘衛氏大業’的舊夢!”
老頭被她氣到,一口氣上不來:“你!你!”
“我什麼我?”盛陽一口氣嗆回去,“我也學過兵法,知道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但我實在不知老人家您這是什麼打法!”
林朗沒忍住,在她身後笑出聲,暗中說道:“你這番說辭難不成也是顧舒葉教的?”
“我囂張起來,自然是比他有過之無不及。”盛陽頗為自得。
用兵之道,攻心為上。盛陽這一番言語,老者身後眾人皆動搖,似乎也在考慮此行是否妥當。
柳夕站出來穩定軍心:“大家不要聽她妖言惑眾!她孤身一人,已是甕中之鱉,不過是在嘴硬罷了!”
盛陽莞爾一笑:“誰說我孤身一人?”
話音剛落,鳴鏑聲響,站在他們身旁的府兵立馬將兵器對準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