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的事情嗎?
是讓她去做正頭娘子,又不是把她賣到窯子裡,哪裡對不起她了?
孫麻子也是個靠不住的,八兩銀子的聘禮宣揚的人盡皆知。還不知道婚事最後能不能成呢。
“十一叔別生氣。”六叔公在旁邊安慰,“那群人閒得沒事兒幹,才背後說人,管他們說什麼呢?反正又沾不到身上。咱們拿到手的好處,才是真的。”
十一太爺怒氣稍減,緩緩道:“是這個道理。”
那八兩銀子的聘禮,十一太爺獨得三兩,六叔公和九叔公各得二兩,薛老四也得了一兩。這樣的橫財,十年難遇一次,實在是捨不得丟棄。
“話都是人說出來的,十一叔覺得難聽,咱們也去外面說。就說實在是不知道大郎給女兒訂親了。誰家丈人去世,姑爺都不出面的?咱們把大郎的閨女許給孫麻子,也不是為了賺她聘禮,是覺得孫麻子有錢。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咱們是想讓她過得好,才同意了這門親事。”六叔公繼續提議。
十一太爺聽得直點頭,連聲道:“不錯不錯。老六說的極是。咱們不就是這麼想的嗎?心疼她小小年紀,沒了爹,看不得她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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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老六會說話。
“對,是大郎的閨女不識好人心,辜負大家的一片心意。”
兩人越說越痛心,彷彿真相本就是這樣。
……
薛家人口徑一致,聲稱先前並不知道薛大郎給女兒訂的親事。之所以同意和孫麻子的親事,也是為了薛靈梔的將來考慮。
反正不管別人信不信,薛家對外俱是一樣的說辭。
薛文定“六七”當日,十一太爺特意在自家門口灑酒遙祭,呼喚“大郎”。
這一舉動,引得不少村民圍觀。
十一太爺毫不在意眾人的目光,對著半空訴道:“大郎,咱們實在是不知道你給閨女許過親了,才會給她另找人家,想著孫家殷實,嫁過去不至於缺衣少穿。不過既然你生前早有主張,那就按你意思來。只是自你走後,張家人一次也沒露面,也不知道還認不認這門親。再過幾天,就該除七了。你放心,只要張家上門祭拜,就當他們還認這門親,咱們薛家絕不過多幹涉。”
他眼睛微紅,語帶哽咽,這番話說的當真是情
真意切,擲地有聲。
一旁圍觀的村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有淚窩淺的也跟著紅了眼眶。
李嬸自鄰村回來,恰巧看到這一場景,忍不住高聲問:“你說話算數嗎?”
十一太爺醞釀好的情緒生生被打斷,他心下不悅,但依然道:“當然算數,這還能有假?”
“好——”李嬸正要說出“張二郎現下就在薛家”一事,卻驚覺有人拽住她的衣袖,使勁兒扯了一下。
她扭頭看去,見是梔梔。
少女鬢髮微亂,臉頰紅潤,額頭、鼻尖有細細的汗珠,多半是匆忙趕過來的。
薛靈梔拉著李嬸的袖子,衝她輕輕搖一搖頭,又使個眼色。
李嬸愣了愣,很快明白她的意思,便沒再說下去,只咕噥了一句:“說話算數就行。”
十一太爺冷哼一聲,心想,算數又怎樣?難道一個失去聯絡許多年的未婚夫,真能及時出現不成?
要是七天後見不到張二郎的身影,這事可就怪不得他們了。
少時,眾人漸漸散去。
李嬸同薛靈梔一起來到薛家,猶自憤慨不已。
“我就不信,南河鎮就找不出其他好人了?非找那麼一個混蛋?說不是為了那八兩銀子,誰信啊?”
真是可惜,那天孫麻子鬧事時,他們夫妻不在場。不然,她真要啐上一口。
薛靈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