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團自認見過大世面,但七歲孩子學政治經濟學……真是一個敢教一個敢學。
不過考慮到小七終究是個開始接受系統教育剛剛半年的孩子,姬玉衡還是以引發興趣為主,就給小七講了他在山腳小店售賣的幾種常用藥為什麼要定價十個錢,在百姓前來大量購買成藥後又為什麼貼出張說明,說是同行批發量大優惠。
然而就是隻能算皮毛的皮毛小知識點,都讓本就濾鏡八尺厚的定西王驚為天人!
看著說得頭頭是道的孫兒,和他早逝兒子完全重合……那是他一生的驕傲,定西王差點老淚縱橫。
之前他覺得風北海留下小七,是存著報復回來的心思,而且只要籠絡住小七,風北海敢於恣意妄為,反正有他這個小七的爺爺出面收拾殘局。
於是和孫兒小七相處了大半天,定西王再次為「小人之心」稍微愧疚了一下。
吃完晚飯,姬玉衡承諾晚上睡前故事照舊,妙妙笑著說要帶孩子們梳洗,一手一個,拎走了一兒一女。
定西王前世記憶裡可沒有薛氏這個人——風北海上輩子的妻子可是瑞惠郡主,此時看得出薛氏也不是普通人,說不得和他,和風北海一樣,都得了大機緣。
喝下半杯熱茶,定西王終於決定攤牌,「果然你也重活了一次。」說著苦笑一聲,「老天倒是偏愛你,竟然白送你一手醫術。」
誇人就誇人,檸檬個什麼勁兒。不過定西王意思很明確,他已經放棄報復風北海。
這半年裡斷斷續續醫治了若干達官顯貴,得到了許多情報,對大梁國的基本情況有一定了解,姬玉衡就說,「你不知道皇帝的本事?陛下做皇帝著實屈才,他當個名滿天下的神醫多好。省得他遇到解決不來的問題,就選擇解決提出問題的人。」
定西王深以為然,語氣惆悵,「他差了先帝許多。」
先帝是明君,只在挑選繼承人的時候太拉胯……只要是先帝完全沒預料到自己平素溫文爾雅的兒子能這麼狠毒且果決。
姬玉衡直截了當,「你是想守著孫兒自保到底,還是為前世今生討個說法,不辜負失而復得小孫兒的天賦?」
風北海問得再明白不過,你要不要造反?答案當然是要得!
這是早就決定好的事情,只是找到孫兒他的確得從長計議,定西王失笑道,「你說呢。我上輩子死得早,你又是怎麼沒的?」
「卸磨殺驢。」
定西王朗聲大笑,「果不其然。」他邊笑便伸出手,「說定了!」
姬玉衡也伸手和定西王碰了碰拳頭,「說定了。」
接下來定西王主動說起風北海的身世之謎:風北海應該是皇帝登基後清算的一家人僅剩的血脈。
風母的親生兒子生下即夭折,便收了那家人忠心耿耿老管家的大筆財物,把襁褓之中的風北海充作幼子。
定西王道:「你真正的家人應該是死絕了。」
姬玉衡聽完就點頭:難怪上輩子原主意識到身世有問題也揣著明白裝糊塗。
風北海如此淡定,亦在定西王預料之中。
有同樣的敵人同樣的目標,風北海手裡沒兵但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還能好生培養小七……定西王掐指一算:不僅不虧甚至還有點小賺,雖然難免有點糾結,但他終究釋然。
兩個人心平氣和誠意滿滿地達成了初步意向,商量妥了部分細節,剩下的明天再說——現在已是給孩子們講睡前故事的時間。
如今的無名醫館規模不小,定西王走出正院,走在已經清理乾淨積雪的石板路上,在路邊立著的小燈籠映照下,回到了正院東側的客院。
跟著前來尋人的都是定西王的老夥計,好不容易等來王爺,存了一肚子的疑問終於有了吐出來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