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等人聞聽,不由詫異:老太公不是說老來得子,只有一個兒子麼?
老太公聽了下人稟報,並無慌亂神色,只是神情沮喪,坐在那裡沒有動作,雙肩塌了下來,舉起杯酒,一飲而盡。
李秋見此,輕聲問道:“老太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老太公這才慢慢抬起頭來,緩緩對那稟報的下人道:“可是去請了郎中來了?”
那下人道:“稟告太公,已經請了郎中過來了。”
“好,你且退下吧。”老太公慢條斯理的回道。
見那下人走了,老太公示意李秋等人不要擔心,細說道:“不瞞諸位小英雄,此事說來話長。”頓了頓,繼續道:“我與夫人相守二十餘年,始終不曾生的一子一女。後來路遇一道長,聽聞我始終無子,便教我日日向善,多多助那貧苦之人,如此天長日久,終有靈驗。後來果然如道長所言,夫人終於誕下一子,取名喚作玉兒,我與夫人歡喜不已,知道道長乃是世外高人,於是更加心誠,時常去道觀裡獻些銀兩香油錢,常常在鎮上施些粥棚,因此得了個大善人的稱呼。於是又過了幾年竟然又生了個女兒寶兒,我與夫人歡喜不已,視若掌上明珠,教她琴棋書畫,針織女工,寶兒乖巧,不似我那逆子惹人厭煩。”
李灼聽了撇了撇嘴心道,你那兒子委實不咋地。
那老太公嘆了口氣又道:“我與夫人極為喜歡她,本來以為天降之喜。奈何一個月前開始,寶兒時常昏厥,開始時一會兒就會醒來,後來昏厥的時間越來越長,到了現在,至少要昏睡兩天兩夜才會醒。萬家鎮周圍所有的郎中我都請遍了,都不知道寶兒得的是何病症,皆束手無策。所以適才我並無任何驚慌。只是將上好的人參切了讓寶兒含在嘴裡吊命而已。這一個月來,折騰的我與夫人無魂無魄,無日無夜,確實乏了。罷了,也許我與夫人命中只該有玉兒,與寶兒得緣分已盡,不怕諸位小英雄笑話,就是寶兒的棺材,老夫都準備好了。”說罷,已是老淚縱橫。
李秋乍聽覺得同情老太公,正是“福無雙至鄉禍不單行”,兒子不孝,女兒恐怕要夭了。
老太公舉起杯子道:“這女兒紅本是我為了寶兒準備的,怕是喝不成女兒紅,要喝花雕了。”
李灼雲裡霧裡,不解其意,低聲對李秋道:“大哥,這老頭女兒重病跟喝酒有甚關係。”
李秋低聲道:“這裡有一個由頭。每當一戶人家生了女孩,滿月那天就選酒數壇,請人刻字彩繪以兆吉祥(通常會雕上各種花卉圖案,人物鳥獸,山水亭榭等),然後泥封窖藏。待女兒長大出閣時,取出窖藏陳酒,請畫匠在壇身上用油彩畫出“百戲”,如“八仙過海”,“龍鳳呈祥”,“嫦娥奔月”等,並配以吉祥如意,花好月圓的“彩頭”,同時以酒款待賀客,謂之女兒紅;若女兒未至成年而夭折,則該酒就叫“花凋”酒——即花雕酒。女孩夭折是悲傷的事情,誰也不希望喝花雕酒,所以有句話就說“來罈女兒紅,永不飲花雕。””
李灼咋舌道:“卻不想這酒也有如此傷心故事。”
李秋不睬他,這酒卻是如何也喝不下去了。於是對老太公拱手道:“太公,我們兄弟四個無甚大本領,但在山裡日久,也懂得些醫理,不若讓我們兄弟且去看上一看。”
王鎖聽了李秋此言心說:大哥也昏了,我們是懂些醫理,都是些跌打損傷的招數,哪裡救得了人家小姐。
老太公聞言大喜,雖然希望不大,但死馬當活馬醫,這些會功夫的都有真氣在身,說不得有所裨益也是好的。只是心裡著實過意不去,歉然道:“幾位小英雄剛來,還不曾吃好酒菜,就去看望小女,只怕沾惹了晦氣。”
李灼此時已然醉了七八分,大喇喇一揮手:“太公客氣了,俺們山裡人知恩圖報,你請俺們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