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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娘軟倒在風雪中。神志昏沉前的最後一眼,她看見那一身血紅的蟒袍男子走近,俯身凝視著她。
原來兜兜轉轉,一切最後還是回到了。
窈娘睜眼,認出來眼前熟悉的床帳。
她是回到了西園。
侍立已久的宮人見她醒來,立刻捧來一碗溫熱的湯藥。
“小夫人,大人吩咐了,您一醒來便要您喝下湯藥。”
黑漆漆的藥碗在屋子裡氤氳出一縷白氣。氣味有些熟悉。
窈娘抿了一口,眉心糾成小結。問:“這是什麼藥?”
“禦寒的湯藥,大人說小夫人在風雪中凍了許久,若是不喝湯藥,只怕會感染風寒。”
窈娘怔然。
那藥汁的味道她很熟悉。
當初在相府,林稼逼她喝下的避子湯,便是這個味道。
可他不是要她喝避子湯嗎?
他不是怕她產下他的孩子嗎?為什麼要拿傷寒藥來哄騙她?
窈孃的額角疼起來。
腰上插著匕首,青衫氤氳一片血色的男子,面容一瞬又清晰起來。
窈娘竭力不去想他。
怔怔地接過藥碗,一口氣喝完,忽然又想起壽陽。又問道:“貴妃呢?!你可知道她怎麼樣了?!”
宮人低垂著頭,微笑道。
“陛下崩卒。貴妃產下一對龍鳳雙胎,小皇子承襲皇位。如今貴妃·······如今已經是太后。”
太后?
窈娘怔怔,心裡懸著的巨石緩緩鬆了。
壽陽沒死,她在這世上便還有牽掛。
只是她竟然產下一對龍鳳雙胎,孩子還成了皇帝,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了。
是誰擁立的小皇子。
陳用吉嗎?
門外隱約有人聲。
裘簾被人掀開,屋子裡的陳設被籠上一層白光,來人帶著一身寒氣。正伸展了雙臂,叫人幫自己解開身上的披風。
窗外隱約可見暮色。
屋內已經點了燈。燭火之下,男子的側簾被一層溫柔而暖融的燈火籠罩,讓他本來平靜的神色顯出幾分溫柔。
他緩緩踱步過來,只是靜靜打量著窈娘。窈娘便也不說話,只抱著膝蓋,怔怔想著心事。
她又回到這兒了,這次又要被怎麼罰她?
他徹底擊潰了林稼,也徹底打敗了她,在他的興趣和佔有慾消失之後,她又會被送到何處?
“我近幾日有些忙,幼帝登基,太后垂簾聽政。閣臣之位輪替······所以晚了幾日來看你。”
陳用吉立在榻前,神色平淡。
窈娘咬唇,“我能去看看壽陽嗎?”
她能感覺到陳用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沉甸甸,冷冰冰,帶著他一貫的審視和嘲弄。
“不行。”
窈娘低低哦了一聲,將臉頰埋在膝上,怔怔不語。
“他死了,你傷心?”
他?是林稼嗎?
窈娘咬唇,唇珠幾乎被牙齒撕裂。
她頭疼,側倒在榻上,面朝牆壁,不太想看見陳用吉。
閉上眼彷彿還身處北山,被那片蒼白的白雪覆蓋著。
她本來也是一具該死在風雪中的屍體。
可是她在這裡,被軟枕高榻環繞,還有宮人擔心她會不會染上風寒。
陳用吉卻不肯輕易放她休息,抬手將她扳過來,捏住她下巴,手指擦去她唇上的血珠。
“看來你是真的傷心。可是為什麼呢,我待你這樣好,你卻還是心心念唸的想逃,跑到林稼身邊,又如何了,還不是被他哄騙。”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