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靖嫻從宮中回來,就開始讓人把自己大婚時得用品都翻了出來,開始房中的幾人不知為何,便把院裡的丫鬟婆子都喊了起來,哪知是明日府中要進側妃,房中幾人皆是難過,只有白靖嫻看上去一副沒事人的樣子,看得冬兒直掉淚。
李承顯來時,正看見夏竹抱著一床鴛鴦錦被掉淚,冬兒則是跪在地上。
“這是做什麼?”
白靖嫻垂目無言,夏竹福了福身:“殿下,大奶奶說,明日府中要進新人,讓奴婢們準備一下。”
李承顯伸手指著夏竹懷中的錦被,質問白靖嫻:“你這是要幹嘛?”
白靖嫻抬眸,語氣平淡:“殿下贖罪,時間太過倉促,妾身實在沒有時間去準備大喜一應物品,只得把之前的東西找出來湊湊數,大面上還是多的去的,就是這鴛鴦錦被只此一條,殿下明日要宿在哪個夫人的院裡,便上下去鋪上吧,另一人房中,臣妾自是會備上紅色的。”
李承顯雙手握拳,面色鐵青,額角的青筋盡顯,怒吼道:“都收起來。”
院中本來忙碌的丫鬟婆子全聽著手,李承顯的這一聲怒吼著實把謝居安也嚇了一跳,這樣的李承顯好嚇人。
謝居安忙對著屋中的幾個丫頭擺手,示意他們都出去。他自己也走到門口,對著院裡的丫鬟婆子說:“都下去休息吧,東西放著明日再收。”
看著本來熱鬧的院子冷清下來,謝居安轉身看著屋中的二人,默默的靠在了門框上。
白靖嫻依然端坐著在剪紅紙,不一會兒一個喜字就被她剪了出來。
李承顯一把拿過桌上的喜字,怒氣值下死的粉碎,語氣冰冷:“你的心不會痛的嗎?還是你的心根本就沒在我這?”
白靖嫻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地上被他撕碎的喜字,就如她的得心一樣,支離破碎。
“我並不想要什麼側妃,你明白嗎?”李承顯的聲音放輕了好多。
白靖嫻抬頭看著李承顯的雙眼,認真的問:“你能抗旨嗎?”
李承顯張張口,沒能回答。
“你不能,因為你的身份和責任,讓你不能是嗎?那明日進府的二人,她們的一生怎麼辦?”白靖嫻一字一字的從口中擠出,像是千斤重一般。
屋子中靜溢的彷彿可以聽到火燭的跳動聲,白靖嫻靜靜的坐在繡墩上,絞著手中的帕子,李承顯則立在一旁目不轉盯的看著她。
時間一分一秒的劃過,李承顯抬步上前,拿起桌上的剪刀剪了燈芯後放下,照在白靖嫻面上的燭光亮了亮。
“睡吧,明日的禮郡王府不掛紅,不奏樂,不宴請。”
第二日,禮郡王府的大門緊閉,沒有一點喜氣的樣子。門前的獅子也彷彿感受到了府內的沉悶,靜靜地佇立著,一動不動。
府內的侍從和丫鬟們也都小心翼翼地做事,不敢發出一絲聲響,整個郡王府瀰漫著一種緊張的氣氛。
就在這時,兩輛轎子從偏門進府,正是兩位側妃。轎子由八人抬著,雖然不如正門迎娶那般排場,但也算得上是正式。兩位側妃分別來自景府和宋府,也都是名門的女子,如今卻只能從偏門進入王府,心中自然是不滿的。
清晨,郡王就讓無殤去景府和宋府遞了訊息,讓他們各自尋了正常轎子送來即可。
兩家聞言,心中都是不滿的,好歹是側妃,怎麼就這麼自己送去就完事了。
但是兩家也不敢說什麼,畢竟昨夜聖上賜婚,今日入府,這時間就不像是正常迎娶。他們只能忍氣吞聲,按照郡王的要求送側妃進府。
兩位側妃身著華麗的服飾,卻掩蓋不住臉上的憂慮和不安。二人知道,這一次進府,意味著她們本就是不受待見的,二人不知道等待著她們的是什麼,她們要如何去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