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待得趙哲身披龍袍,昂首闊步的走進乾清宮正殿時,文武大臣們都已經早早的等候著了。小多子疾跑幾步,站於殿前朗聲呼道:“皇上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殿下密密麻麻跪了一地的大臣們,今天屬於大朝會,是以人來得特別齊整。
趙哲揹負著雙手,走到龍椅跟前坐下後。眼神緩緩地俯視著底下那跪著的文武百官。殿門口列隊站著的御前侍衛。那儀仗,那威嚴。直讓趙哲生出一股君臨天下之暢快淋漓而滿足的感覺。事實上,這群大臣們,一個個世人眼中,已經俱是權勢赫赫,榮耀非凡之輩了。然而,趙哲他明白,只要他一聲令下,隨時可以將任何一人拖出去砍了腦袋。他們每一個人的性命,前途,甚至是榮耀。在某種意義上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單單是他們,而是這整個大趙天下,都是攥在了自己手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這便是做一個皇帝的樂趣所在,也正是其迷人所在。
按理說,趙哲此時應該用很和藹的口氣說一句眾愛卿平身。然而坐在龍椅上的他,卻彷彿沒有半點這種意思。悠哉悠哉喝著小太監剛剛伺候上來的清茶,翹著二郎腿,竟然半眯起眼睛閉目養神了起來。
而群臣,自然一直跪著,沒有任何人膽敢擅自起身,也沒有人敢發出半點聲響。
直到良久良久之後,趙哲才彷彿休息夠了,緩緩睜開眼睛,聲音淡然道:“朕明白,今天諸位愛卿心中都有一個疑問。為何朕今日,沒有招呼列位愛卿平身。”
趙哲的眼神,掃視著跪拜著的眾人,尤其是排在前列的那些個朝廷重臣。落在了沈逸君身上:“沈愛卿,你抬起頭來說說,這是為何?”
沈逸君因為體質不好,身體虛弱,臉色有些發白道:“微臣,微臣想。皇上是提醒臣等,何為君?何為臣?君臣之間,不可僭越了本分。不像某些朝廷肱骨大臣,倚老賣老,不顧皇家臉面,甚至是不顧自己的臉面。”
跪在不遠處的藤禹一把雪白的鬍子一翹,老羞成怒道:“沈大人言重了,藤某正是為了皇上的臉面,才懇請皇上秉公處置。此事不但在官場朝廷之中鬧得沸沸揚揚,即便是天下仕林之中,也是越傳越廣。若皇上處置不當,怕是會引起非議。”
“影響很大?哼,其中怕是有藤大人暗中推波助瀾吧。”沈逸君冷笑的嘲諷道:“我看你是想挾勢而要挾皇上,試圖間接控制皇上的決議。藤大人啊,你可真是老謀深算啊。”
“皇上明鑑,我藤禹行得正,坐得直,一生為人堂堂正正。”藤禹氣得一把老骨頭直顫,朗聲道:“倒是這沈逸君,好溜鬚拍馬,喜阿諛奉承,又屢屢在皇上面前詆譭冤枉老臣,妄圖挑撥離間。依老臣看,此獠當真是奸佞小人,讒臣庸吏。”
沈逸君正待反駁之際。趙哲卻是不耐的揮了揮手,對兩人的話都不置可否道:“罷了罷了,這是朝堂上,不是菜市口。”轉而又將眼神落到了嚴彧身上:“嚴愛卿,你說說看,朕又是何意?”
“皇上問及,老臣斗膽揣摩。皇上是想告訴請諸位好好反省一番,深思一番。”嚴彧正色的回答道。
趙哲同樣是不置可否,又是接連問了幾個,各自有各自的回答。他也沒有說任何人是對是錯。只是揮了揮手道:“諸位愛卿都平身吧。”事實上,趙哲也沒有打算告訴他們真相。而是讓他們自己去不斷揣摩猜測,如此,才能達到他愈發高深莫測的形象。
“謝吾皇。”眾臣謝過之後,才起身而恭敬的站立在各自位置上。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小多子又是按照慣例吼了一聲後。
卻見戶部尚書沈逸君先上前一步道:“啟奏皇上,由於對於各部不合理預算的削減,如今國庫餘款尚能支援到六月下旬。只是削減了半成賦稅,加之全國各官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