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像白色的煙,悶聲不言的走了一會兒,水汽粘在睫毛上,眉毛上,聚成了霜。
二人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你看著我,我望著你。
嘴唇微動,心有靈犀一般,一起開口說。
“我不想在機關待了。”
話音落下,雙雙忍不住勾起嘴角。
靳陽說:“可外頭條件沒有青城好,你跟著我要吃苦的!”
薩楚拉笑著搖頭,說:“吃苦總比受氣強,這裡待著不痛快,我得少活好幾年。”
回憶起呼盟草原的日子,身上揹著五十斤標本,覺得也要比現在肩上壓的擔子輕。
“若是我怕吃苦,從一開始就不會選地質隊了。”
“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們做該做的事,多苦我也不會認為苦。”
薩楚拉一句接著一句,靳陽聽了,心裡頭那叫一個熱乎。
把車子扔開,哐的一聲摔在地上,靳陽抱緊薩楚拉,恨不得把人揉進身體裡。
“你為什麼這麼好?”
靳陽的腦袋垂下來,在她頭髮上蹭來蹭去,嘟囔著:“我又不懂變通,又是個死心眼,又沒有進取心不想向上爬……你喜歡我什麼?”
薩楚拉手覆上他的背:“在我看來,這些都恰好我喜歡你的理由。我喜歡你正直,有稜角,真心做實事而不功利。”
“這世上醜陋的事和人都太多,不隨波逐流,我們來做最乾淨的那個。”
靳陽站好,對薩楚拉拍著胸口道。
薩楚拉定神看向他,心裡最後那句話沒有說出口。
“嗨呀,靳陽實在太好看了。”
週一上午,機關裡開例會, 領導們輪流講了一上午的話, 都是在學習精神。
開完會後,靳陽和薩楚拉守在門外, 等著領匯出來。
局長端著杯子,胳肢窩夾著檔案, 昂頭往外走, 被二人攔了下來。
他對靳陽和薩楚拉也略有耳聞, 停住後琢磨, 這倆又想折騰什麼。
青城可不是呼盟,荒無人煙由著你們野。有學問的人多了, 咱地質局哪一個拎出來都能獨當一面。
所以你倆,是龍得給我盤著, 是虎也得給我臥著。
要不是看你們真有點水平,才不會這麼快就讓你們從鋁廠回來。
準格爾煤礦的礦長直到現在,還天天來告狀呢。
抱著胳膊看向他們,局長擺出了領導的架子:“小靳和小薩,有什麼事啊?”
“我們要申請外調。”
“嗯?”
局長愣在了那裡。
沒聽說過來了省會還要往外走的, 這倆孩子是不是缺心眼兒?
“我們想外調。”
看局長茫然的表情, 靳陽鄭重的又說了一遍。
環視一週,局長看著人來人往的走廊,按著靳陽的肩膀:“有話去我辦公室聊, 這不是說話的地方。”
說完局長夾著檔案轉身,朝著走廊盡頭的辦公室走去, 腦筋一轉,靈機一動。
靳陽薩楚拉二人跟著進了門,局長親自把門一關,下意識的勾起嘴角,看向了他們。
薩楚拉身上一寒,怎麼覺得局長有什麼陰謀呢。
局長磨磨蹭蹭的走到暖瓶旁,往杯裡倒滿了水,茶葉跟著熱水在瓷杯裡上下浮動,局長的心思活泛了起來。
他越過兩個年輕人,坐到椅子上伸了個懶腰,說:“年紀大了,不中用了。”
說著低頭往最下頭的抽屜一瞅,彎下腰拉開抽屜,從一摞檔案裡翻來翻去抽出一張,趴在上頭看了三四分鐘。
“哦,你倆這是要結婚啊!”
局長看完說了這麼一句:“咱這邊房子緊張,估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