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將已經頭暈眼花軟下身子的廖氏抬回床上。
她面上帶著憐憫,“夫人您但凡稍微有點腦子,就不至於是今天這個下場。您放心,為了大少爺,元娘和三娘他們,您也不會死。您被嚇得暈過去,一直昏睡到二少爺也成了親,到時候也就能好好進陸家的祖墳了。”
廖氏恨得眼睛都要瞪裂了,她拼命伸出手想要抓著床帳子起身,“不……不是……”不是她叫人將那小賤人擄走的!!!
但她沒機會說了,陸老夫人能讓人說不出來話的這種藥,早前在陸元昌那些庶母和庶出兄弟身上都用得很成熟了,她含著恨暈了過去。
“留兩個粗使婢子伺候,將正院的其他奴才都關在地窖裡,等過幾日找到了五娘再跟那些人一起處置。”喬嬤嬤等廖氏暈過去後才對侍衛吩咐。
“正院裡把門鎖了,沒有老爺和老夫人的吩咐,誰都不許開門。”
留陸清韻在外頭,總會被人發現,為了陸家的名聲,不管陸清韻是死是活,都必須得找到人!
但陸家出門去尋人的護衛註定是找不著人了,他們到處找著的這位姑奶奶,已經被鎮南王牽著進了王府,拜完堂,進了洞房。
“我怎麼瞧著,王妃這身量有些不大對?”婚宴上有認識樂陶郡主的女眷們偷偷嘀咕。
有人道,“大概是知道鎮南王心裡有人,心裡難受,瘦了些吧。”
“唉,你看新娘子進了洞房就沒了下文,就知道樂陶郡主心裡多委屈了,怪不得長公主府請的這些人面色都不大好看。”
礙於顧雲川冷著臉,他的院子又有人把守不允許人進出,也沒人能去鬧洞房。
連小盧氏都沒去新房,她們這些想要看新娘子的,就更沒機會過去了。
這昏禮的流程,都是喜娘提前跟辦親事的人家商定的。
有些人家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挑起蓋頭,後頭還有吃餃子和結髮這些事兒,是為了讓見證夫妻二人的和美。
但所有人都知道,鎮南王娶的不是他的心上人,也沒人敢吆喝著去觸黴頭。
等夜深人靜,新郎敬過酒回到新房內,單獨挑了蓋頭也不算逾矩。
那些接了長公主府的帖子來喝喜酒的人,確實心情不太美麗。
倒不是為了小兒女成親的這些細枝末節。
進京後,他們從長公主和鎮南王處得知了官家的打算,心裡都特別憋氣。
雖說當年駙馬的死官家不許人繼續查,可駙馬是被眾人推選出的武林盟主,即便沒明著說,也都是大家預設的領頭人。
在朝廷勢大,門派勢弱的情況下,想要天下大同,他們就得有所退讓。
因為駙馬死的不明不白,好些門派掌握的賺錢渠道,被朝廷派人搶了,都沒能及時應對。
這些年死了不少人,也虧損了不少銀錢,江湖各門派漸漸都有些式微了,日子越來越艱難。
不說駙馬對這些門派的幫助有多大,兔死狐悲,他們總歸要有個交代,這些年細心去查,總還是能查到些東西的。
駙馬的死跟靖安侯府脫不了干係,被搶去的鹽道和礦藏也都進了靖安侯府。
官家卻是想讓二皇子繼位,那以後他們這些受朝廷管轄的門派還有活路嗎?
一部分人知道這樁親事為鎮南王所不喜,一部分人心裡沉甸甸壓著事兒,兩廂都無心灌新郎酒鬧洞房,顧雲川很快就從宴席上脫了身。
因為陸清韻身邊沒有人,小盧氏讓劉嬤嬤帶著她的兩個大丫鬟伺候著。
等顧雲川到的時候,陸清韻已經自在的用過晚膳,靠在床畔昏昏欲睡了。
顧雲川沒讓劉嬤嬤行禮,“你們先下去。”
劉嬤嬤知道自家王爺的性子,帶著婢子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