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瑞諭握住刀柄的手緊了緊,看向外甥的目光有些複雜,外甥這是在敲打他和妹妹。
趙貴妃顯然也聽出來了,雖然有些不滿,但她對兒子的選擇還是很滿意的,心裡放鬆了幾分。
官家搖了搖頭,“你只記得要斬草除根,卻忘了父皇教過你的為君之道,為君者,走一步就要想十步,用虛無縹緲的感情來做桎梏,是最愚蠢的。”
趙瑞諭有些不耐煩了,他今日進宮,可不是為了讓官家教育兒子來的。
他舉起刀,臉色冷漠,“陛下今日的話夠多了,若陛下沒有別的安排,也該上路了。”
官家點點頭,“也是。”
因為皇后和太子先前那番表現,官家頓了下,對著皇后和太子招了招手。
“你們走近些,我還有最後幾句話想與你們說,說完我們一起。”
皇后咬著牙忍住心頭的恨和謾罵,被太子扶著,踉蹌走到官家身邊,跪在龍床前的腳踏上。
隨即官家突然將手拍在了龍床床頭的龍首上,‘嘩啦’一下,整個龍床突然反轉,變成了與殿內其他地方一樣的黑金地面。
趙瑞諭等人心下一驚,顧允清起身拔出一個士兵的刀嫁在了常內侍的脖子上,“紫宸殿的機關在哪兒!”
常內侍嘆了口氣,身形一晃立刻逃出殿內,沒人知道,他也是大內的暗衛出身。
趙貴妃和秦霓裳兩個弱女子驚得叫出聲來,這叫聲像是什麼訊號一般,紫宸殿所有殿門突然大開。
鄭宇伯帶領殿前司禁衛和護城軍湧入大殿,將殿內所有計程車兵都控制下來。
趙瑞諭不敢置信,他一萬多私兵,還大都是精兵,怎麼會不聲不響就讓人進了門?
難不成都被殺了?為什麼剛才沒有打鬥聲?
鄭宇伯似是知道趙瑞諭在想什麼,“靖安侯和貴妃對陛下做過什麼,應該還記得吧?”
趙瑞諭還是不明白,他在邊陲鎮守許多年,經歷過無數場廝殺,就算投毒也會鬧出動靜。
哪怕是見血封喉的毒,也不可能一下子殺掉一萬多將士。
顧允清面如死灰,死死攥著拳頭,“是蒙汗藥!今日大風!!”
他已經看見了,外頭躺著一地的人,但並無太多血跡。
顧允清犀利看著鄭宇伯,“我要見父皇!”
父皇知道他逼宮,仍然給他選擇,證明在父皇心裡,他才是繼位的最佳人選!
他還有機會!
他還可以再選擇一次!
趙貴妃流著淚軟軟攤倒在地,“清兒……”
她知道兒子的選擇了。
官家讓常內侍扶著,從密室內蹣跚走出來,皇后和太子跟在他身後。
顧允清疾步朝著官家走過去,在被鄭宇伯攔住後,噗通跪在地上。
他強壓著心裡的恐慌和不安,聲音有些尖銳——
“父皇,兒臣知道錯了!兒臣知道該怎麼選擇了,求父皇再給兒臣一個機會!”
他見官家面無表情,更加忐忑,指著太子大喊,“兒臣比太子更適合做皇帝,太子擔不起大安的江山社稷,求父皇三思!”
官家沒理會已經開始亂了分寸的顧允清,他扭頭看著太子,“淮兒,你是怎麼想的?”
太子默默跪地,“敢問父皇,先前可是真心禪位於兒臣?”
官家不忍心說得太直白,“你若繼位,會殺了清兒,也守不住西北。”
太子紅著眼眶抬起頭,“所以,父皇您從未相信過,兒臣可以接過您的膽子,守住大安的江山?”
官家垂眸看著渾身微微顫抖的太子,嘆了口氣,“即便是你繼位,你會留下清兒的命嗎?”
太子聲音高了些,“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