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就這麼過去了,啥都沒看著。”
“五娘,聽說鎮南王身高八尺,俊美非凡,天吶,那得有一個半我那麼高!”
“據說鎮南王為了讓敵人害怕,每次打仗都要帶面具,有回鎮南王面具掉了,南蠻的公主一見傾心,哭著喊著要嫁給鎮南王呢。”
“五娘?五娘!”
陸清韻本來正看著馬車頂出神,被婢子桂圓推了一下,懶洋洋換個姿勢趴在馬車內的小几上。
她長相隨了生母苗姨娘,五官精緻美豔,小巧的鵝蛋臉兒白皙如玉,香腮帶著花瓣似的自然紅暈,配上這慵懶姿態,打眼一瞧就有點勾魂架勢。
桂圓常年伺候,每回瞧見,也還是忍不住要吸氣。
可等陸清韻那雙小鹿一樣微微上挑的杏眸抬起,又偏偏帶著不諳世事的清純,尤其在她趴下放鬆眉目後,櫻唇微張,只叫人覺得嬌憨憐人,嫵媚全無。
櫻唇中吐出的話卻不客氣,“傻桂圓,南蠻只有聖女,沒有公主,下回你再偷偷出去聽說書,起碼別找個胡扯的。”
桂圓撇嘴,“奴婢是聽採買小哥兒說的,自打夫人和老爺回來,規矩比天大,早出不去門了。”
她湊過去小聲問,“您可是在想咱今日為何能出來?老夫人讓你和四娘、六娘一起去長公主的賞花宴,說不定是要給你們相看如意郎君呢!”
桂圓撓了撓臉頰,“不過,夫人明擺著一回來就打壓姨娘和府中庶出,她能同意,還挺讓人驚訝的。”
陸清韻扯著唇角輕嗤,如芙蓉般豔麗的小臉上多了幾分譏諷。
祖母的心思,有這三年的相處很好懂。
陸老夫人只盼著家中幾朵嬌花能攀上高枝,不管是妻還是妾,能讓陸家更順遂體面就行。
至於她這位嫡母嘛,就惡毒得多了。
陸清韻是三年前穿越來的,當時十二歲的陸五娘在深秋落水而亡,換了她來,也大病一場。
陸府老爺陸雲昌得岳丈相助,謀了外放從四品雍州轉運使的差。
因她病著,嫡母廖氏做主讓苗姨娘留下照顧她,也能伺候老夫人,全家其他人一起去了雍州。
陸清韻養好病,沒有原身的記憶,只顧著不讓苗姨娘和老夫人起疑心,這三年也沒多想,就這麼過來了。
直到陸雲昌任期滿,在三個月前舉家回京,見到嫡母和嫡女陸清薇,又聽嫡母跟老夫人提起想跟靖安侯府結親。
她腦子跟被雷劈了一樣,咔嚓就轉過來了。
她不是穿越,是穿書,一本名為《侯門嬌》的小說。
小說是沒茶過她的手下敗將推薦給她的,對方讓她背誦全文,省得作孽太多,早晚得穿。
陸清韻茶藝精湛,會那麼容易被人激將?不能夠。
她當個樂子看了一部分,每天在朋友圈吐槽小說的bug,聽說手下敗將氣得好一段時間吃不下飯。
至於這本小說寫了啥?
怎麼說呢?
別人看,是嬌寵甜文,陸清韻看,是驚悚小說。
說個笑話,女配明知自己是被陸清薇的丫鬟推下水,姨娘被她連累失寵,親兄長被她連累毀了前程,她到死都覺得嫡母嫡姐是純善之人。
說個恐怖故事,因為愛情,女配在被算計失去清白後,心甘情願以妾室身份入靖安侯府。
生母兄長管不了了,她只要夫君愛自己,哪怕不是唯一,哪怕被所有人欺。
還沒穿之前,陸清韻在朋友圈曬出了陸五娘行為不符合邏輯的十八條證據。
第一條就是,不可能有人如此煞筆,要真有,那隻能是作者煞筆,強行降智。
她知道寫小說的是手下敗將,新仇舊恨,難怪是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