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所大老闆承接了明晚其他地方的宴會組織工作,那邊臨時缺人手忙不過來,讓他們這邊找幾個模樣周正的服務生過去幫忙。明維不巧在門口撞上領班,被抓過來湊人數交差。
聽聞是上流交際圈的高檔宴會,在場的幾個同事都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唯獨明維對宴會性質毫不關心,耐著性子等領班講完後,率先舉起手來問:「加班費怎麼算?」
領班回以恨鐵不成鋼的嫌棄目光。
這天晚上,陸封州沒有出現在會所裡。
明維到點就下了班,沒忘記去櫃子裡拿上自己的鑰匙。他回家睡到中午就掙扎著起床,吃完飯以後又馬不停蹄地趕去會所,老闆派車接他們去舉辦宴會的半山別墅區。
宴會開始的時間在晚上,他們需要提早過去準備和佈置現場。下車以後,明維就直接被分去後廚幫忙。
總廚房設在主樓旁邊的那棟矮樓裡,明維在樓中待了一個下午,等到終於有時間休息時,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太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下山,前院裡的燈也都亮了起來。
遠門外不斷傳來私家車駛入的動靜,明亮刺眼的車前大燈時不時地照過來,從他站的簷下走廊邊飛快掠過。其中還摻雜著喧鬧吵嚷的人聲,以及山中夏末秋初的蟲鳴聲。
這些熱鬧都與明維無關,他轉身要回廚房裡,不料抬頭恰好撞上迎面走來的負責人。見他站在走廊裡偷懶,負責人沉著臉呵斥了他兩句,差遣他去主樓宴廳那邊幫忙傳菜。
明維沒有頂嘴,乖順地跟在負責人身後去了主樓。
這個時間點客人已經陸續入場,宴廳裡上菜的人手不夠,承辦方這邊催得十分急,明維原本只是負責傳菜,到後來又接手了上菜的任務和工作。
他推著餐車在宴廳裡來回穿行,餘光掃到容林端著託盤站在不遠處,詢問客人是否需要紅酒。明維抬頭朝容林站的位置看了一眼,才發覺被他攔下的那位客人背影,看上去很像陸封州。
大約是看到認識的人,對方的臉很快就朝這邊側了側。明維站在餐車旁看得清楚,確實是陸封州沒有錯。
腳下步子不受控制地轉了個方向,他推著空餐車朝陸封州走過去。
距離十米左右時,有人從中間橫穿而過,明維放慢腳步等了等。待客人走過以後,他再抬頭往陸封州周圍看,就看見有第三人停在了陸封州面前。
對方從容林手中的託盤裡端出兩杯紅酒,轉身將其中一杯遞給陸封州,笑著和他說了句什麼話。陸封州接過紅酒與他輕輕碰杯,同時也開口回應了一句。
看清那人的模樣時,明維驟然止步在十米以外的地方,沉默不語地抬手壓了壓頭頂的帽子。
他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明宏儒,他血緣關係上的親生父親。
帽子是廚房統一發的工作帽,並不能很好的遮擋住臉部。但即便是這樣,在明宏儒漫不經心地將目光投過來時,明維也沒有露出太多的驚慌神色來。
他依舊是鎮定又從容的那副模樣,眼皮微垂避開了明宏儒直視過來的目光。下一秒,明宏儒面色如常地收回視線,繼續和陸封州聊了起來。
明維沒有再往陸封州身邊湊,推著餐車掉頭原路返回。
自打他十歲那年出國起,算下來也有十二年左右沒有見過明宏儒。就算是十歲以前待在國內,和明宏儒見面的次數也少之又少,更何況他那時候又還小,五官都沒有長開。
明宏儒沒有認出他這件事,完全能算在明維的意料之內。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並未及時抬頭看路,餐車冷不丁地撞上了前面過路的客人。對方當即就拉下臉色破口大罵道:「走路沒長眼睛是不是?蹭髒我的鞋你賠得起嗎?」
甚至懶得去看那人長什麼模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