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剪不斷、理還亂”,越急越找不著頭緒。
宣璣終於崩潰了:“我求你……靈淵,別這樣……求你了……”
盛靈淵覺得有什麼溫熱的東西落進了領口,他倏地一愣,艱難地抬起手,摸到了一點溼意。
他冰冷又譏誚的微笑被茫然衝散了,遲疑著扳起宣璣的臉,又像被燙了一下,縮回了手。
宣璣……哭了。
不是眼眶發紅,能靠瞪眼瞪回去的一點淚意。也不像小時候那樣,在他識海里嚎得震耳欲聾。
那眼淚壓抑而悄無聲息,肩頭繃得好似鐵鑄,只有手不停地抖。
盛靈淵呆住了。
從他知道山盟海誓是單方面的那一刻開始,心裡的火就越壓越旺,腦子裡那堆“嗡嗡”的雜音就沒停過,還沒地方發洩——他既不會破口大罵,也不會摔鍋砸碗。
他一直處於爆炸邊緣。可是這一瞬間,他的怒火就被那驚心動魄的眼淚澆滅了,理智緩緩回籠,他有點無措起來。
一個陌生的念頭“無中生有”,盛靈淵想:“我傷了他的心麼?”
禁術中火焰色的細線攤得到處都是,快把他倆埋在一起了,盛靈淵抬了抬手,似乎要摸一摸宣璣的肩背,卻又沒敢往上放,正猶豫時,他身上忽地一鬆,某種隱形的束縛離開了。
滿身滿地的細線化作火光,鑽回到宣璣身上。
禁術被主人破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