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昭耷拉下清俊的鳳眼,委屈極了。
他聲音就這樣啊,他又不能控制住自己。
“阿母說了,我這是處於正常的變聲期。”
“咳咳,那是父皇錯怪你了。”
嬴政接收到兒子委屈的小眼神,神色一滯,清咳兩聲致歉道。
他怕小崽子回去又找妻子告狀,於是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
“如今我大秦已將匈奴、月氏、西域、東胡、西羌盡數收入囊中,疆域擴張數百萬裡。”
“相較初一統時,版圖擴張足足三倍有餘。”
“短短十餘載,大秦帝國便打下如此龐大的基業,萬里江山一統,福澤後代萬世,實乃曠世之功!”
已至不惑之年的帝王積威愈重。
即使服用丹藥後青春永駐、容顏未改,但俊美的面容上依然留下了歲月的痕跡。
冷肅的眉宇變得穩重內斂,一雙暗藏鋒芒的鳳眸也愈發如淵似海,深邃莫測,波瀾不驚,令人難以捉摸。
周身九五之尊的懾人威勢刻意收斂,如同巍峨不移的山嶽,又似看不透的浩瀚星空。
唯一不曾改變的只有那縱橫捭闔的雄心壯志。
以及永不停歇、銳意進取的精神意志。
即便歲月流轉、物是人非,即便坐擁天下、富有四海,即便妻兒在側、生活美滿,這份超凡的意志仍舊沒有磨損半分。
嬴政定定注視著寄予厚望的繼承人,銳利的眼神中有著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欣慰,也有著一代帝王對儲君的期盼。
“然,帝國遠征的步伐將永不停歇,大秦鐵騎的玄鳥旗幟亦將永遠飄揚。”
“直到世界一統,四海八荒盡歸秦土!”
“乃至...九天之上的神秘星空......”
“太子昭,你身為朕之子嗣、帝國之儲君,能否肩負如此大任?”
低沉的聲音神聖而威嚴,倏地驚醒了心潮澎湃、熱血激昂的嬴昭。
他沒有一絲猶豫,神色肅穆,眼神堅定,莊重而虔誠地宣誓。
“兒臣定不負父皇厚望、不負帝國使命、亦不負萬眾民心!”
嬴政盯著少年那雙璀璨如星的鳳眼,似看出了那熊熊燃燒的野心和堅定不移的意志。
“善!”
他滿意地頷了頷首,隨後鳳眸一凜,淡聲發問。
“那你告訴朕,帝國下一個劍指之地應為何處?”
面對父皇突如其來的考驗,嬴昭並未驚慌失措。
他微微垂下腦袋,劍眉緊皺,陷入了沉思之中。
半晌後,他眼底閃過一絲異彩,當即站起身,行至世界輿圖前,果斷拿起黑色戰旗插在某處。
“征服西羌後,孔雀王朝便毗鄰我大秦,國力雄厚,俗言道,一山不容二虎。”
“即使可建兩國友好邦交,但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自那位鼎盛之君死後,政權不穩,王權分裂,地方四處割據,內戰不斷,民心渙散,孔雀王朝已呈頹敗之勢。”
“兩虎相鬥,必有一傷,不若趁其內憂之際,我大秦先下手為強。”
低啞的少年音娓娓闡述見解,語氣中滿是勝券在握的自信,深邃沉靜的鳳眼中閃爍著冷靜睿智的光芒。
孔子有言,少年十五歲有志於學。
而十五歲的嬴昭卻已在與一國之君談論國政。
若說三年前的他第一次臨朝聽政是鋒芒初露,那三年後的他便是鋒芒畢露。
儘管面容尚有些稚嫩,但通身不凡的氣度、深謀遠慮的智慧,無不彰顯著一國儲君的威儀和風華。
嬴政作為他的父皇,手把手教導他掌握帝王權術、處理朝政,所以親眼見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