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制住心頭的狠意後,頭曼一邊用筷子將飯食撥回碗中,一邊命人喚來巫醫。
不一會兒,一位老嫗慢吞吞走進穹廬。
她身穿鮮豔的錦衣,頭戴不知何種羽毛編織的冠帽,脖頸上掛著一串狼牙項鍊,嗓音嘶啞難聽。
“不知單于喚老身前來,所為何事?”
“花婆婆,你來了。”
見到來人,頭曼聲音明顯溫和了許多,粗獷的臉龐擠出笑意,表現得十分尊敬。
部落中,巫醫地位超然,不僅掌管醫藥之事,還掌管溝通鬼神之事,哪怕是首領都要敬上幾分。
所以儘管花婆婆的態度毫不客氣,頭曼也並未計較,語氣不變地說出了自己的意圖。
“花婆婆,墮胎藥是否配製齊全了?”
“嗯,已全部備好。”
“唉,只是老身要多嘴一句,恐怕部落裡的孕婦們不願喝。”
花婆婆幽幽嘆道,滿是皺紋的臉上流露出惋惜。
“不願也得喝!否則誰來負責後勤?”
頭曼厲聲道,表情愈顯兇惡,隨後又開始一句句質問。
“況且,萬一......落敗,帶著她們這些累贅,部落如何逃跑?如何東山再起?”
“花婆婆,我知你不忍心,但關乎部落興衰,一切犧牲都是值得的。”
“我會派人一一灌下去。”
男子的語調逐漸平淡無波,好似在這個風和日麗的下午,談論一件宰殺牛羊的小事。
花婆婆無奈搖搖頭,嘆息一聲,卻忍不住問出了縈繞心頭許久的疑惑。
“單于,為何您不惜與敵對部落結盟,也要與中原開戰?”
“中原國力日盛,昔日一戰,我們部落休養直至今日才緩過來。”
“中原如今與我們互不干擾,何必自尋麻煩呢?”
聽到苦口婆心的勸說,頭曼依舊不為所動,面上沒有分毫動容。
他站起身,把輿圖掛起,蒲扇大的手掌拍在上面,粗聲解釋。
“花婆婆,你太天真了,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部落毗鄰中原,想必他們早就欲將我們除之後快了。”
“也正是因為中原愈發強盛,我們更要儘快下手為強。”
“倘若再任由他們強盛,到時候我們恐怕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啊!”
頭曼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沉重,銳利的眸子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他雖外表粗狂笨重,但並非魯莽愚笨之人,能當上部落的第一單于,他的心計謀略非同常人。
該隱忍的時候隱忍,該出手的時候出手,舉棋不定最是大忌。
見老嫗神色漸漸動搖,頭曼重新坐回椅子上,溫聲安撫,渾身散發著一種運籌帷幄的睿智。
“花婆婆,你放心,若是勝了,部落便能得到更遼闊、更肥沃的土地,還有數不清的牛羊。”
“若是敗了......”
“我們便往北逃,總有一日能東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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