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宮,章臺殿。
“最近,我聽說了一個流言。”
“你已經知道了?”
“兒臣確有耳聞,卻不知如何辯白......”
殿外雷霆炸響,殿內白衣青年跪伏於地,額頭緊貼地面,驚懼交加,指尖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
嬴政聞言眼底閃過一絲失望,微微踱步,側過身來,斜睨著下首之人。
“你辯不清楚的。”
“你知道白起嗎?”
“秦國第一名將...不成,畏罪服毒自盡。”
“沒錯,這是史官的記錄,但還有沒被記錄在冊的。”
“白起問,我何錯之有?我從未想過造反。”
“先王回答,寡人知道你沒有想過造反,但是你有造反的能力。”
“這,就是你的罪。”
雷霆聲再次轟然炸響,扶蘇雙膝跪在冰涼的地面上,心頭也在一點一點發寒。
“你作為朕的長子,這樣的罪,從你出生的第一天起,就已經揹負在身上了。”
“生在帝王之苑,這是與生俱來的罪。”
“朕很清楚。”
“事實證明,先王的決定也許是一個錯誤。”
“但是誰又能在決定前,真的明白這個決定是對是錯呢?”
最是無情帝王家,在這一刻展現得淋漓盡致。
扶蘇眼眶不禁泛起淚花,心中泛起一陣悲涼。
未來的他,也會和父皇走到父子相殘的那一步嗎?
嬴政靜靜注視著寄予厚望的長子,目光悠遠,像是透過他在看什麼人。
如果是那個孩子,他會怎麼應對呢?
不,如果是他,根本不會淪落到如此被動的局面。
他從來都令他很放心。
“權利是毒藥,如果容器出現裂縫,毒藥就會擴散。”
“或許毒藥已經開始擴散,你只不過是一個受害者。”
“父皇明鑑,兒臣感恩!”
見父皇信任自己,扶蘇頓時一喜,連忙俯身謝恩。
“平身吧。”
嬴政看著仍跪在地上的長子,眼底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轉瞬即逝。
“你旅途勞頓,先下去好好休息。”
“接下來的春日大祭,用心準備吧。”
“多謝父皇!”
扶蘇轉身退下,當他即將走出章臺殿之時,背後傳來帝王冰冷威嚴的囑咐聲。
“這一次,千萬不要令朕失望。”
他腳步一頓,眼中滿是堅定。
接下來,在扶蘇緊鑼密鼓的籌備中,春日大祭很快來臨。
場上,百官分列兩旁,肅立恭聽。
隨著青銅禮器莊重的敲擊聲響起,扶蘇站於供桌前手持詔書,開始主持祭祀。
“皇皇昊天,立我烝民......”
青年溫潤嚴肅的聲音誦讀著祭詞,場內氣氛隆重而莊嚴。
身著黑金龍袍的帝王則佇立於祭臺中央,手持天子劍,凌厲的鳳眸透過冕旒,靜靜注視著長子,眼神深沉複雜。
不多時,扶蘇誦讀完祭詞。
宮人打來渭河之水,鼓手擊鼓,鼓聲沉悶洪亮,氛圍愈發肅穆。
帝王一步步走到供桌前,拿起一塊白玉,雙手並持,開始祭祀。
“皇天后土,佑我大秦!”
“撲通!”
白玉被扔入渭河之中,扶蘇高舉水杯,側眸向百官示意。
“飲!”
在場眾人齊齊舉杯飲下渭河之水,帝王則再次朝渭河扔下一塊玉。
而扶蘇在喝完後,忽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