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第一眼見到白英便入了心。
彼時正是攻打匈奴之際,秦軍雖佔據上風,但匈奴騎兵作戰兇猛,以一換一,負傷也是在所難免。
軍醫營帳裡,受傷計程車兵們躺成一排排,痛苦的呻吟聲斷斷續續。
穿著白衣、戴著口罩的軍醫們穿梭其中,仔細為他們包紮傷口。
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與酒精味。
韓信傷得並不重,因此便讓軍醫們先醫治傷勢嚴重計程車兵。
等輪到他時,來診治的是一位身材嬌小的女醫師。
觀其體態,十分年輕。
韓信心中有些詫異,倒不是輕視,而是由衷的敬佩。
要知道戰場上血肉橫飛、殘酷無比,即使是士兵有時也會膽怯,更遑論是未經世事的少女呢?
這份異於常人的勇氣屬實令人佩服。
少年打量的目光並無冒犯之意,再加上女醫師習慣了這樣的目光,因此並未在意。
她上前給少年包紮傷口,動作專業,力道輕柔,莫名令人安心。
戴著口罩的她僅露出上半張臉,神色認真而專注。
那雙明眸沉靜如一泓秋水,有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沉穩和堅韌。
由於傷口在肩頭,兩人靠得很近,能清晰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這一刻,時間彷彿放慢了。
韓信注意到,少女額頭上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秀眉緊皺,流露出難以掩飾的疲憊。
不知為何,他忽然想伸手撫平她的眉心。
這時,一縷春風吹過少女的髮梢,銜來一縷馨香,悄悄攪亂了少年的心池。
包紮完後,女醫師囑咐了幾句,便要離去。
韓信看著那道輕盈如蝶的白色倩影,鬼使神差地詢問了她的名字。
女醫師回眸望向侷促的少年,溫柔地笑了笑。
“我名白英,取自一味藥材。”
“白、英......”
少年低聲喃喃道,兩個音節在舌尖不捨地繞了一圈,然後悄然滑入心頭。
幾息後,他抬起頭,俊朗的臉上綻放出大大的笑容。
“白姑娘,我名——”
話音未落,卻發現少女早已離去,正在忙著給其他傷兵包紮。
他失落地垂下腦袋,用微不可聞的聲音低低呢喃。
“白英,我名韓信。”
春意越濃,草長鶯飛。
然而,原本生機盎然的大草原卻被鮮血染紅,血腥味、硝煙味混雜成死亡的氣息。
隨著戰況越來越激烈,傷亡逐漸加劇,一眾醫師每日忙於救治傷兵,竭盡全力拯救每一條性命。
而韓信也摒棄雜念,將全部精力和心思都放在戰場上。
在硝煙戰火之中,在生離死別面前,誰還有閒情逸致談男女情愛?
何況,他一介白身怎敢誤佳人?
*
白英第一次聽說韓信是在攻打月氏之時。
當帝國再次徵召軍醫時,她放棄了都城安逸的生活,毅然決然前往了戰火紛飛的前線。
自成為醫者起,她便始終以救死扶傷為己任。
比起咸陽,前線更需要她。
這一次的仗比上次好打,白英從傷兵數量判斷出來。
有了些許閒暇後,疲憊不堪的醫師們總算能多休息一會,偶爾也會閒聊嘮嗑兩句。
營帳內的傷兵們都很感激軍醫,每個人皆以善意回之。
漸漸地,一群人熟悉起來,時不時聊天解悶。
“我們韓簪嫋可厲害了!年紀雖小,卻驍勇善戰,立下了不少戰功呢!”
“而且韓簪嫋精通兵略,總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