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歸根結底,還是自作自受罷了。
得,這下也不必報官了,人已經死了,總不能抬著屍體讓縣太爺審理吧。
里正心裡暗暗鬆口氣,只是想到村裡一下死了兩個人,還是覺得晦氣,琢磨著要去何本家一趟,商量下這兄弟倆的後事該如何處置。
“里正,那何安寧是怎麼死的?”來人一臉興味盎然。他昨日押著何安平去了山神廟,沒去何家看熱鬧,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里正聞言沒好氣道:“能怎麼死的,餓死的!你們這些小子給我好好看看,以後不好好幹活過日子,就是這個下場。”
來人哈哈一笑:“哪能啊,我們可不是何家那兩個懶貨。”
雖然是一個村的,他與何家兄弟還年紀相仿,但他們二人沒了,他心裡真是沒一絲傷感,甚至還覺得大快人心,實在是他們兄弟懶得太過出奇,乾的事也叫人看不起。
村裡如他這般想的人不少,有人私下裡嘀咕,缺德事是真不能幹,不然早晚得遭現世報。還有人從此嘴邊多了罵自家崽子的詞,張嘴就是:“瞅你那懶骨頭樣兒,又是個何家懶貨,早晚餓死你。”
往後數年,棗林莊的孩童們已不知道“何家懶貨”的故事,但卻都知道這句罵人的話。
“來,坐起來吃。”林啟扶著何安然坐起,將軟枕墊在他背後,看他靠好後,才將燉好的燕窩送到他手上,靜靜地看著他嚐了一口,才伸手將他身上蓋著的被子往上提了提。
炕前坐著的張柔看見他這一番周到的伺候,口中的話頓了頓,等何安然扭頭,疑惑地看過來時,才接著說道:“乖,兩個小崽子都乖。如望這小子愛吃,又比他弟大了不少,襯得我的華哥兒更嬌小了。不過我娘說華哥兒每日吃的也不少,慢慢養著就好了。”
他家的兩個孩子已起了大名,大的叫如望,小的叫如華,現在已經三個月大了,正是白胖可愛的時候。
說話間,林啟也往她手邊遞了蠱燕窩,說道:“燉了兩蠱,你也吃。”
“啊,好,多謝。”張柔接過,微抬頭覷一眼林啟的臉色,又連忙垂下眼睛。
“這麼冷的天,你何苦跑一趟,受了風就麻煩了。”炕上的何安然笑著說道,“我沒什麼大礙,就是他看的緊,不讓我出門。”他說著,微扭頭向林啟的方向示意一下。
張柔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林啟正沉默地站在裡屋門口,見他們看過來,才微微提了下嘴角。
了了也沒精打采地趴在他腳下,自從被何安平傷了後,它就不知跑哪裡去了,這兩日才回來。何安然說心疼它受傷,這兩日都讓它在屋子裡住著。
張柔想起老人們常說,狗下世前都會提前離家,躲得遠遠的,不給主人添麻煩。大概是了了以為自己不成了,才躲出去了吧。沒想到過了幾天又好了,所以才跑回來了。
想至此,她又想起何安然這次的驚險來,心裡憐惜,面上卻沒露出來。
只拍了下何安然的手,笑著說道:“這你可得聽他的,外頭天寒地凍的,你出門做什麼?我也就是一直掛心著你,不看一眼心裡總放不下。聽大夫說你好些了,我才過來看看,不然我也不出門的。”
自那件事發生後,她就一直提著心,早就想來看看何安然的情況了。但林啟一直對外說何安然在靜養,她自然不好上門打擾。
今日林啟託林昭接來隔壁村的大夫,檢查一番後,大夫說何安然情況基本穩定下來了,她這才敢上門看望。
聞言,何安然眼神閃了閃。
其實自那日起,他就一直被林啟安置在空間裡,吃睡都在裡頭,若不是這兩日他覺得身上已經打好,林啟還不許他出來呢。
正想著,就聽見院裡傳來動靜,是林昭駕車接了產婆回來。今日起,